”;在沿途水闸;对于贡船的搜查也极为严苛。
可是上有政策;下游对策。
南京本就是冷衙门;捞油水的地方少;这隶属南京各衙门的九百九十八只贡船;就成了摇钱树。
贡船上不许载人;那就不载;不许载货;那就不装;可贡船船队中;可以塞只官船之类的。
沿途司税太监之流;看在南京司礼监面上;对于这些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
一来二去;这成为贡船队伍的潜规则;往来人员货物;几乎明码标价。
为了配合贡船速度;随行船只都不算大;可也委实不算小。
沈瑞等人搭乘这一只官船;船长二十七丈;船阔八丈。
船上搭乘的;除了徐氏领着外甥、外甥女并一于沈族子侄晚辈之外;还有原品致仕还乡的南京工部侍郎一家;进京升转陛见的三位南京六部司官;还有来苏州公于完毕返京的御用监少监;南京锦衣卫受命进京的一千户、一百户。
御用监少监是从四品;锦衣卫千户是正五品、锦衣卫百户正六品。
大明朝权利中枢;名义上之掌握在皇帝与阁臣手中;实际上是皇帝通过厂卫行独断之权。
因厂卫的存在;内官与锦衣卫气焰熏天;使得官民百姓谈之sè变。
在这艘官船上;甲板上共有三层楼舱;顶层舱层便由那少监与两位锦衣卫用了;二层是徐氏与沈家诸子所在一层;一层是那位致仕侍郎一家;几位司官则在甲板下一层。
因楼上是厂卫;楼下有官宦女眷;徐氏便约束小辈;除了停船时去甲板上放风;其他时间就在二层带着;省的冲撞了旁人;节外生枝。
因徐氏的诰命身份在;又有礼部侍郎家的女眷递帖子拜会;又有南京几位司官递帖子问安。
众小辈中;年长的如沈全、沈珠;已经十七岁;就被徐氏提溜出来;跟着二房管家出面打理庶务交际往来;剩下几个年少的;则被徐氏带在身边;或是读书;或是摸牌游戏;一rì里倒有小半rì功夫相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两、三rì下来;徐氏对于沈家子弟的资质品行就又多了几分认识。
在读书勤勉上;沈琳最用功;沈瑞次之;沈宝再次之;沈琴与沈珏两个;则是最懈怠。
遗憾的是读书最勤勉的沈琳资质最差;属于那种木头脑袋不开窍的;拿着书背半天;可是问他他自己也不知自己背的是什么意思。
在牌桌上;沈珏最活跃、沈琴次之、沈宝再次之;沈琳与沈瑞两个最安静。
面对输赢钱财;沈琳最上心、沈琴次之;沈宝再次之;沈瑞与沈珏两个最淡然。
平时接人待物;沈瑞最稳重;沈琳次之;沈宝再次之;沈琴与沈珏两个最活泼。
沈瑞并不在族兄弟跟前抢尖争风;懂事的跟个小大人似的。
看着这样寡言稳重的沈瑞;徐氏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软。
当年孙氏初进二房时;比现下沈瑞年岁还小些;刚刚十岁出头。
徐氏自己不过是刚进门的新妇;身份长媳;上敬公婆;中要服侍丈夫;下要照拂两个小叔子;已经提着十二分小心。彼时徐家已还乡;她在京城就只有几个年岁相差很大;往来并不亲近的姐姐在;心中带了几分惶惶。
大学士府出身的徐氏;即便中间经历父亲罢相外放入狱除官流放;可还是被很好的教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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