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黄灿灿一对金镯子;宽韭叶的福字贵妃镯;看着足有小半斤的分量
沈琰见状;眉头微皱。这是白氏的嫁妆首饰;前些年家中日子艰难的时候;白氏曾拿出来过。
白氏瞥了长子一眼;见他还不应声;心里有些抑郁;脸色也耷拉下来。
长子如今在书院授课;名下也有几个得用的弟子。三节两寿;本是常理;京城这边也不例外。
这几日;有好几个学生家长携了子侄上门送节礼;除了文房四宝与吃食这些;听说银封就好几个。如今自己不过是吩咐叫长子买些冰来用;长子就推三阻四。要说这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在银钱上攥得太紧。
沈琰看在眼中;心中叹了一口气;神色转淡;收起绢包:“既是娘吩咐;那儿子就遵命这镯子怎么也能兑几十两银子;一个夏天的冰尽够使了……
白氏见状;却是一愣;神色就有些勉强;眼光黏在那绢包上。
沈琰只当未见;起身道:“儿子这就出去张罗。”
白氏面皮红一阵、白一阵;欲言又止;看着儿子挑了门帘出去。
白氏一下子泄了气;嘟囔道:“今日用冰要自己掏银子;明日是不是多要一口吃食也要掏银子?这老大到底是什么回事?”
沈琰回了东厢房;脸色就难看起来。
京城居、大不易;他费尽心思;才使得家中收支平衡;不至于嚼了老本。可是白氏那里;因偏疼幼子的缘故;今日添菜;明日加衣;又嫌家中下人不够使;想要添人口。自家本是寻常人家;家底微薄;如今又寓居京城;白氏却因在乔家时受了慢待;生怕儿子们在外也受委屈;一心要将两个儿子打扮出富贵公子模样。
这般胡乱花钱;沈琰哪里受的住?三回里少不得驳了两回。
白氏见状;每次都嚷着要自己掏银钱。沈琰是当家人;又是孝子;怎么能收?能拦的就拦住;不能拦的就任由白氏花销了。
如今白氏又一门心思要买冰;连嫁妆首饰都拿出来;沈琰却不打算继续纵容。
沈琰想了想;就叫来了管家;将金镯子递给他道:“拿去银楼量重估价;看到卖冰的送些家来……”说到这里;又给他一张五十两的庄票:“再顺便取些银子;兑两贯钱;回来只说是金镯子换的……”
管家收好了金镯子;出去挂了空褡裢;出门应差事去了。
白氏站在窗前;站立不安模样。
没一会儿;服侍她的小婢过来;低声禀道:“太太;大哥打发管家出门去了”
白氏呆呆地怔住;眉头蹙起;不知不觉地红了眼圈;脸上多了几分委屈之色
沈是学生;沈琰是夫子;沈琰在家的时间多些;沈就要早出晚归。
等到夕阳西下;沈一身汗津津地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拿浴桶。
夏日里汗流的多;身上儒服湿了又于的;沈爱洁;实受不了这个。等他梳洗完毕;才换了家常衣裳;去给白氏请安。
进了北屋;沈就察觉出不同来。
现下外头都是热腾腾的;屋子里却是一丝丝沁凉。再看门窗;都是关着的;屋子角落里有个小杌子;上面摆着一尺半径长的铜盘;铜盘里叠着几方冰块。铜盘一侧;有个接水的小桶。化掉的冰水滴滴答答从铜盘一侧豁口;流到下边的小桶里。
沈见状;不由欢喜道:“哇家里买冰了”
说话之间;他忙奔了过去;直接将手掌撂在冰上。凉意上来;激得他一哆嗦。
为了买冰之事;白氏生了半日闷气;不过见幼子欢喜;满心不快就烟消云散。
她笑吟吟道:“不过几块冰;瞧将二哥欢喜的?还有许多呢;只是先前你不在;白化了可惜;如今用棉被盖着……一会儿等你回去;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