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却是老生常谈。三老爷那里;是好生当差;爱惜己身;勿要让长嫂担心;沈瑞这里;则是让他好生孝顺徐氏;也要好生读书;为下一次乡试备考。
这些都是在家人面前的场面话;在私下里沈洲对沈瑞道:“不管长辈恩怨如何;你与沈瑾关系在人前撕不开;往来倒是无需避讳……只是客气就行;不必太亲近。到底他为长;你为幼;要是太亲近恐被长幼尊卑束缚;行事碍手碍脚……”
这一番话却是难得的通达;也切合了沈瑞的打算。
沈瑞诧异沈洲难得的清明;却也领了这份好意;道:“侄儿晓得了;多谢二叔提点……”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道:“长辈之事本轮不到小辈多嘴;只是梁氏关系二叔前程;侄儿实是不放心……”
沈洲带了几分羞惭道:“都是我行事不当;倒是累的瑞哥儿都跟着不安生……我以后会小心;瑞哥儿就放心吧……”
随着沈洲的离去;三老爷也开始入职了。
因两房舍人人数众多;三老爷平素差事极为清闲;即便偶尔有差事;也是些文书方面的活计;三老爷没用太磨合就适应了。
沈家其他人;则开始闭门守孝。
因到年根底;各家各户的人情往来是断不了的;只是因沈瑞有孝在身;此事便又托了沈全帮忙。同往年相比;到底有所不同;官场上人情送来的年礼;不能说一下子断了;也减了不少。倒是亲戚之间;多是去年的例;像五房与沈理那边送来的年礼;比往年还要厚一份。
外头知晓沈家人在守孝;轻易也不上门来;可祝枝山与魏校两个;这些日子来的倒是越发勤了;为的是怕徐氏孤苦;过来开解陪伴。
徐氏精神依旧怏怏;却是受了外甥们这份孝心。只是离明年春闱只剩下两月;最是紧要的时候;她实不愿意因自己的缘故耽搁两个外甥前程;就发话叫两人回去;年前不许两人再来。
祝枝山与魏校没法子;只能老实回去备考。
祝枝山与魏校都是南直隶的举人;早在今年鹿鸣宴上;就见过新科解元沈瑾。如今到了京里;同乡、同年之类的在中间联系;这几人也是都见过的。
通过沈瑾;祝、魏两人与沈琦也见了面。
等到沈瑞听到消息时;这几个人已经是同进同出;常在一起论文拆讲。
想着祝枝山十次落第的命运;沈瑞也犹豫;要不要跟祝枝山啰嗦几句;最后还是选择闭嘴。祝枝山才华有了;家学也渊源;之前也下场过几次;早有自己的经验与总结;沈瑞要是去指手画脚;反倒是贻笑大方。
至于魏校;更无须沈瑞啰嗦。
魏校并不是新举人;是上次南直隶乡试的经魁;只因当时年纪不大;亲长怕他落到三甲上;为求稳妥;才让他等一科。他今年二十二岁;只比沈瑾大一岁;两人都是满腹诗书;青年才俊;倒是一见投缘;成了好朋友。
听闻沈瑾至今未婚配;魏校心中诧异;过后便与祝枝山道:“子瑜人品才学都在这里;怎么就没有人抢了做女婿?什么时候解元这样受冷待了?”
祝枝山还是初次听闻此事;也颇为意外:“连亲事都没订下?”
魏校点头道:“正是将门娇。因他没有住在族亲家中;也没有住在会馆;在南城典了院子住;我还以为他带了妻儿过来;提了两句;才晓得他不仅没有成亲;连亲事也还没订下……”
祝枝山道:“许是子瑜眼高……平素看着倒是和气的紧……”
魏校唏嘘道:“可惜四姐儿是庶出;要不然我还真想要厚着面皮提提亲事
祝枝山瞥了他一眼道:“沈子瑜就那么好?”
魏校点头道:“是个不俗的人;肚子里也是满腹经纶;之前我自恃过高;瞧不起旁人;还真是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