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加说道:“我从来不会拿婚姻与爱情当做交易;希望你也不要。”
安妮一直脸红;僵坐在原处。
雷加没有再理睬安妮;转头朝默不作声的血手问道:“血手;就剩下你没有发表意见了。”
血手平静的说道:“刺客没有意见;只要你命令;我就会替你杀人。”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成了盗贼兄弟会的首领;你要听谁的命令呢?”雷加反问道。
血手微微一怔;淡淡的回答道:“听从我自己的内心。”
“那么从现在开始吧;把你内心所想的说出来。”雷加说道。
内心所想?血手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应该有什么样的想法?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想法重要;所以根本就不去想;思考必定会触动回忆;他的回忆里充满了痛苦;他不想这样;他宁愿把自己磨砺成一把锋利的武器;因为武器是不需要思考的。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上一次手足无措是在什么时候了——
不;他没有真的忘记。
那时候他还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他有一个粗蛮残暴的继父。他的继父每天都以毒打他取乐;而她的母亲却只是闭着嘴;默默在站在一边;甚至有时候还帮着继父打他。
有一次;他的继父喝醉了酒;把他丢进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堆里;每次他哭喊着爬出来;他的继父就大笑着把他重新丢回去。终于他不想再忍受了;他忍着火焰的灼痛;抓起一根燃烧的木棍;直接捅进了他继父的眼球里;他继父大声的惨叫着;而他却久久不肯将火棍松开——直到她母亲赶到时;火棍已经在他的手上化成了灰烬;他的继父已经晕死了过去;他的母亲用看待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手足无措。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踉踉跄跄的逃出来时;母亲并没有追出来;路上的行人也对他避而远之;天寒地冻;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凝结了;而他原本单薄的衣衫已经被烈火烧成了灰烬;他满身乌黑;精疲力尽;万念俱灭;一个**岁的孩子;已经对生活没有任何留恋了。
他爬行在冰天雪地的大路上;只求能够死的离母亲远一些;他的手臂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直到他再也爬不动了;意识也开始恍惚的时候;他才看到一个美艳的女人停在他的面前——
芳安女王救了他;从此之后;他就抹掉了自己的真名;改名为:
血手。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被训练成为一名均衡教派的刺客。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否真的在除暴安良;只要芳安女王给他命令;即使让我回去杀掉自己的母亲;他也绝对不会犹豫——他是刺客;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没有想法的刺客。
很多人以为他那只带着拳套的手一直隐藏在斗篷之下;是出于刺客的天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拳套下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正视的伤痕。他不想看到那只手;不想去回忆母亲那种看待怪物一样的眼神……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紧了紧自己的斗篷;“我…没有什么想法。”
他不是想要敷衍雷加;只是他确实没有想法;二十几年来;他一直习惯于听从芳安女王的各种命令;猛然一下让他改变这种固有的形式;他脑子里像一团乱麻。
雷加盯着血手脸上的表情变化;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不能算是一个好开始;但总比没开始好。”
血手不安的挺直了身子;“我只是一件武器而已;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潜入枫雪的王宫里;找机会杀掉何深海。”
“不何深海的人头是我的”艾梨莎和安妮异口同声的大嚷道。她们都希望何深海能死在自己的手上。
雷加摇了摇头;“芳安女王早就发现了枫雪国王被暗害的事情;作为安妮的亲属;她为什么不直接派你去为安妮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