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胸膛的伤口;这道致命的伤口恰恰就是由真正的圣光所导致的。他苦涩的一笑;冷冷的说道:“是啊;感谢圣光。”
看着雷加的反应;千牧雪松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我想也是;怎么可能会有男性魔法师呢;我之前一定是眼花了才看到魔法波动的。”
“嗯;你眼花了。”雷加不带任何情绪的回答道。
千牧雪连珠炮似的继续发问道:“那么雷加;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湖中?还有;你的胸膛怎么会……”
雷加看着自己的胸膛;就像是在看一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无法向千牧雪解释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即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沉思了片刻之后;他轻微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噢。”
千牧雪以怜悯的方式摇了摇头。要是雷加能把刚才她光着身子的事情也忘掉;那她就心满意足了。“不要紧的;你会好起来的。”
千牧雪朝雷加微微一笑;那种淡淡的笑容很适合她的嘴唇。
雷加心中稍稍宽慰了几分。在千牧雪的搀扶下;他缓慢的行进。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像是有把锉刀在他脆弱的神经上来回的摩擦。只走了短短几十米;雷加便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他尽量保持平静;但脸色却因严重的伤势更加惨白。
千牧雪故意放慢了脚步;好让雷加休息够。两人就这样慢慢的挪动;从上午一直走到了下午时分。
从天水湖到村子需要穿过低语森林;这片茂密的森林非常难走;这里根本没有路;只有野兽践踏出来的小径。
千牧雪的哥哥图巴;是远近闻名的追猎者;村里的大部分拥有斗气的青壮年都跟随她哥哥打猎。千牧雪从小就耳濡目染;对野兽并不害怕;她房间的地板上至今还铺着一张巨邪熊的毛皮;据村里的人说;那只熊是低语森林中最大的动物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怕野兽——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眼看低语森林天色渐晚;千牧雪不禁担心了起来。但在偷偷溜出来之前;图巴曾经警告她说;森林里还有其他危险的东西。夜晚的低语森林和白天的低语森林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追猎者;也不敢在夜晚出入。一直以来;她都当那是哥哥吓唬妹妹的套话;可是现在;这个阴森的念头却在她的心里横冲直撞。
其他…危险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千牧雪强忍着心头的恐惧;用警告的口吻说道:“你得走快一点儿;现在可是野兽们开饭的时候。”
雷加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去看她。不知为什么;这似乎让千牧雪更不安了。她本来是想把自己的恐惧拿出来分享;她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副惊恐的表情;可这个叫雷加的男人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或许他真是个傻子。
“喂;我能叫你傻子吗?”千牧雪突然冒出一句。
雷加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儿来;表情沉重而严肃的说道:“不能。”
他刚才一直在思考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思考着师傅黑暗魔君临死前说得那番话;还思考着审判之刃造成的伤口;为什么会自动愈合——可充斥在脑海里的;只是大量没有意义的记忆碎片。
不管怎么说;黑暗魔君因他而死;这个仇;一定要报什么大至高天;什么光明议会;什么复仇天神统统要为此付出代价
如果圣光很危险;那么他就要比圣光更危险
千牧雪本想多跟雷加说上几句;缓解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态;可见雷加英俊的面孔满是狰狞之色;便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什么。
天色越来越暗;向南吹的风却更强了。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低语;还夹杂着几声;从不知何处传来的野兽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