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擦起。正尴尬得快要停止呼吸的时候,他拿起另外一张纸巾,侧过身来,轻轻地帮她擦掉了嘴角那条口红印子。
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忽闪忽闪,玫瑰香气充盈了整个鼻腔,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气若游丝地说了句谢谢。
福星街到了,车一停,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开安全带,一跃而起逃出了车外。
车子往前开了几米,又停了下来。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诡异的笑脸:“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然后风驰电掣般地开走了。留给她一个舌挢不下的惊叹号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大问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时节方大暑!学校宿舍里就像是个冒着热气的大蒸笼。墙壁、地板、床铺都是温热的。皮肤一挨着,就跟在煎饺子似的。就这样,聂小荣还正躲在蚊帐里睡得天昏地暗。
莫景行正怡然自得啃着块西瓜,悠闲自在地把脚泡在凉水桶里上网查收着邮件。红色电风扇正呼呼的吹着,放在桌上的一本日语书被吹得哗哗地响着。
“我被录取了!”
她“咻”地一下就爬到聂小荣的床上,抱着她的脑门子“吧唧”亲了一口。
“你有神经病吧,我都一个多星期没有洗头了。”聂小荣翻了翻眼皮子,抱着个枕头像个饿鬼一样竖了起来。
“嗷嗷,你怎么不早说呀!太恶心了,嗷嗷……”边作呕吐状边往卫生间里跑去。
“您悠着点儿吧,别得瑟的太早了!你不是已经和那位洗手间里的‘不速之客’结下梁子了吗?还有胆子去他公司上班。羊入虎口,小心有去无回呀你!。”
“你快别诅咒我了。现在狼多肉少,找份工作有多难呀!这份工作专业对口不说,还是在世界五百强企业。哪怕遇见再大的风险再大的浪我也都不畏惧。”
“嘿,还唱起来了!后天就退寝了,这李沁和王霜霜还来收拾东西吗?”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一点点儿打着包。其实也没有多少需要带走的。一些衣服和这四年的教科书。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把教科书三毛钱一斤当废品卖了,买了两串烧豆干。她一直都保留着所有的课本,从小学的到大学的。用她的话来说,这全部是父母的血汗钱换来的。
2006年9月1日,修订后颁行的《义务教育法》规定,“实施义务教育,不收学费、杂费”。而她读书的时候每学期除了应缴的学杂费外,还需要给学校另外缴五百多元的借读费以及聚资费,那可是在九十年代初期,妈妈在毛巾厂的工资才每个月三百多块。
三毛钱一斤,真是个笑话。
傍晚时分,姐夫王斌带着女儿糖糖过来接她。
她回头忘了一眼,一个穿着粉色条纹长裙的少女,拿着书本,提着一个绿颜色的开水瓶,对她嫣然一笑,用力地招了招手,消失在青春洋溢的人流中。
余晖像金子一样柔软,温暧地洒在她的肩头,浅浅微风拂过她的眼睛,泫然欲泣。
“小姨被风吹皱了眼睛。”她对侄女糖糖说。
芳雅大厦分为ABC三座,一共是二十八层高的椭圆形的建筑,像三只驼鸟蛋靠在一起。大厦的一半被钢筋铁架圈着,正在装修外墙。站在高架桥上忙碌的建筑工人,仿佛一只只小黑点儿挂在上面,仿佛随时都要被太阳晒化成水给蒸发掉。
大厦B座共有四部电梯,其中两部是专供普通职员乘坐,被称为“经济号”;另一部就是货梯了;还有一部就是公司高层领导专用的,被称为“头等号”。她的办公室在芳雅大厦十二层。早上赶着上班打卡的人特别多,电梯等了好几趟都没有赶上。
无论是在幼儿园里还是在大学的课堂里,她都被告知,这世间的生命是平等的。无论是西方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