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是高级动物,不能像禽兽一样简单的活着。”
亓思齐一直的说话,冯没有插一句。
等两根烟吸完,亓思齐转换了话题:“你到底想占有什么呢?获得权力?你已经是县长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呢?金钱?可钱多少才够?你想要他人的认可与尊重?这种东西和职务与社会地位的高低究竟挂了多少钩?”
“你想要女人?你不会缺少女人,我知道你的志向不在于俘获多少个女人的身体或者灵魂。”
“到了今天,你摆脱了你所在的那个阶级了吗?你的思维是不是已经固化了?”
“那你觉得,我和之前的自己比较,是不是有所改变?”
“为了某一种大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牺牲某一小撮人的利益,事后占据道德制高点以胜利者的姿态豁达的说那一小部分人虽然不幸,但那是历史必须的选择,为了‘进步’的名义消灭丧失了那一部分人,那叫无耻。”
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亓思齐将烟蒂捏灭,说:“历来的社会变革中,只有一个阶级中的先行者背叛自己原来所属的阶级,革命的力度才是最大的,千百年来底层阶级所有的反抗不过是想改变自身生活的困境,只是想从被压迫转变成为上流人士转而压迫他人。说什么高大宏伟的口号根本毫无意义,只有原本属于压迫他人的这个管理阶层自身的醒悟要改变一切的时候,这才是真正的革命!因为他原本该有的一切他都拥有不然他现在的反叛是为了什么?造自己的反?革自己的命?”
“所以,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些长篇大论都是狗屁。”
“你只是不喜欢我。”
“我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遇到了对方。”
沉默。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冯默默的想,人真是有意思的一个物种,会为自己制造快乐,也会为自己增添忧愁。
亓思齐真的是变了,或许她从前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认真、仔细的了解过她。
房间的门毫无征兆忽然的被打开了,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冲了进来,有个警察还拿着相机嚓嚓的按着快门,冯和亓思齐对望了一眼,都坐着没吭声。
一个女警看看岿然不动的两个人,说:“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
亓思齐身体往沙发靠背上一挺,眼睛看着天花板,冯说:“我们没有带身份证。”
“你是干什么的?出门在外没身份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走,跟我们走一趟。”
“出门在外就要带身份证?”
女警问:“出门不带身份证那要身份证是干什么的?”
冯听了说:“身份证的作用不光是出门带吧?我从我家出去逛一下商场要不要开户口证明?”
亓思齐听到冯说开户口证明心里莞尔,那个女警似乎是领头的,皱眉说:“你少废话!你这是逛商场?我一看你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这房间是谁订的?”
冯看着这女警大义凛然的脸,心说我要不是县长我肯定会大声笑出来,老子这张脸从哪个角度看属于不正经的类型?
“是她订的,你们是哪里的?怎么就进来了?”
女警叱道:“你说我们是哪里的?你看我们是做什么的?不老实,”女警说着对又对着亓思齐说:“还衣冠楚楚,打扮的像模像样,一看你就是专门找这种白领的高级捞钱货色。你哪里的?”
这女警说冯是白领,说自己是高级捞钱货色。亓思齐干脆的闭上了眼,理都不理这些人。
冯心说亓思齐还真是改变了,不然早就对着这些人骂开了,说:“我兆丰的。”
“兆丰?错不了,”这女警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神情,似乎就是果不其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