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到这个我就气,我们一路打下来,他们跟着捡晋军丢弃的军备物资倒是捡了不少!”
“姚苌是只狐狸,我们放了桓温,他放不放,还是个未知数哩。”
“啧啧啧,我有些可怜起晋军来了。”
一阵沉默后。
“五哥。”
“唔?”
“……我觉得,你放了桓温,其实是因为四哥,对不对?”
“……”
“因为他那句‘生平恨之’——”
“人重之我,我以重之。”
作者有话要说:
☆、犒赏之争
枋头之战,桓温最终带了万余人从燕军手里逃脱,尔后碰到秦军,又损十之七八,最后仅剩三四千人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终于返回建康。
吴王慕容垂从襄邑前线凯旋而回,声望益振,邺城百姓夹道欢迎,献花满车,掷果盈篮,风头一时无两。旋而向朝廷奏请道:“所募将士忘身立效,众骑椎锋陷阵,应蒙殊赏。”岂料太傅慕容评将疏搁置,竟不予理睬。慕容垂接连数请,甚至与上庸王在朝廷上发生争执,双方怨隙愈深。
“母后,吴王为国却敌,将士辛劳,犒赏理所应当,为何不肯准奏呢?”
此处红蓼花开,白荻穗映,朵云轻飏,鸳鸯华丽。不识之人多以为到了芦荻江边,烟草渚际,岂知此乃一人造泽涂,位于楸梓坊内,别称“楚云泽”。
可足浑将一盆牡丹轻嗅,闻言笑看儿子一眼:“大臣在殿上争吵,扫了你皇帝的面子了?”
两、三只黄鹄飞来,落于浅水处游荡嬉戏。慕容暐随手拾起一枚石子抛去,黄鹄受惊,两翅奋击,双哫茭替踩水,凌空飞起,至不远处落下。一会儿见四周安静,又放松了警戒,转颈敛翼休息起来。
慕容暐笑笑:“俗语说,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朕看这鸿鹄也飞不了多远。”
可足浑顿了一顿,从花上直起身来,慢慢道:“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怪本宫钳制了你么?”
“母后何出此言。”皇帝依旧是笑的,神态也依旧如常慵懒:“母后从心底疼爱儿子,儿子怎会不知。不过——为何朕从未见过吴王关于请赏的奏折?是太傅扣留了吗?”
“这个你不用怪他,是我的意思。”
“您的意思?”慕容暐心中叹气,是三叔转达给您的意思吧?
可足浑道:“你不明白。那吴王一向与我们作对,此次打了胜仗固然可喜,但却以此要挟朝廷去赏他那些部下,呵,他倒想得好,也想得妙!从国库出银子去帮他卖人情,以后他那些手下还认谁?还知不知道他们的大司马叫什么名字?!”
“但有功不赏,兵不存恤,以后谁还肯为国家卖命?母后,无论怎样,他们是从刀口上舔血归来,是拿命搏来的荣耀啊!”
可足浑冷笑:“当兵本来就干的这一行,要不平日我们养着他们做什么?此事毋须多言。”
皇帝停了停:“让凤皇以大司马之名巡视三军,慰劳他们,母后觉得如何?”
“这个——”一听涉及到凤皇,可足浑犹豫起来。
“母后,凤皇虽在大司马之位,掌全国兵马,但仅凭一个名头是远远征服不了万千将士之心的。在军队里,威望比这个位置本身更加重要。然而,要博得威望,靠什么?靠军功,靠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他淡淡说着,而可足浑的眉头却越蹙越深。“您又舍不得让他上战场磨炼——”
“他还小,才十岁!”
“那,就让他作出体恤的姿态可好?起码给士兵们一点好印象。”
可足浑动摇了,刚要点头,慕容评忽尔现身:“太后娘娘,万万不可!”
皇帝横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