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如蛟龙行云,又如腾蛇乘雾,东西飘忽,专刺军士头盔,刺落之后,再将其打昏落马。钦察军士惊怒交迸,奋起反击,刹那间两方枪来矛去,斗得难解难分。
梁萧存心技压三军,使出浑身解数,来去倏忽,枪法若电,两盏茶的工夫,便将百来人击落八成。但钦察军士极是坚韧骁勇,虽遇如此强敌,也毫不退却,呼喝大叫,前后围堵,左右进击,丝毫不乱方寸。
梁萧心中暗赞,也动了好胜之念,发声长啸,一朵枪花使得其大如斗,飘来荡去,所向无有一合之将。片刻间便把众人打落得十七八人。还剩二人,惊骇万分,拼命抵挡。
梁萧挥枪扫落一人,另一人从后挥矛刺来,梁萧头也不回,身子略偏,攥矛于手,大喝一声,把他从马上提了起来,振臂一抡,那人顿时腾起六丈来高,飞星掷丸一般落向地面,但觉耳边呼啸生风,当真心胆欲裂,哇哇惨叫。梁萧将人掷出,便已驰马狂奔,抢在那人落地瞬间,手臂一举,将他后心稳稳拿住,举在头顶,策马一旋,轻轻将他放在地上。土土哈等人彩声大起,钦察诸军却是人人张口结舌,失了言语。
梁萧经过这番激战,马力已乏,见场上无主之马四处乱走,便纵身换了一匹,枪指四面钦察军士,冷笑道:“你们也要来吗?”钦察人见他公然搦战,一片哗然。一名褐头发、蓝眼珠的千夫长出列喝道:“你这汉狗,以为有点能耐,就能逞英雄吗?”他用蒙古话说出,梁萧听得懂,冷笑道:“我手下士兵不服管教,自当教训,关你什么事?若没有狐狸施展诡计,猎狗敢在人前撒野吗?”那人大怒,喝道:“我是千夫长,你只是百夫长,你敢这样与我说话?”
梁萧道:“汉人有种说法,大将带兵,皇帝的命令也未必服从。既是打仗,生死都挂在弓弦上。你的话对,我自然听从你;若是不对,便是忽必烈皇帝的话,我也未必听从,要么打起仗来,这一百来人不服我管束,遇上敌人只有送死。”那人冷笑道:“钦察军从亦得勒河打到汉江边上,从未输过。哼,就算没有将军,同样天下无敌。你这汉狗百夫长,我们不稀罕。”钦差士兵举起长矛,齐声呼叫:“对,汉狗百夫长,我们不稀罕!”梁萧哑然失笑,道:“天下无敌?好厉害啊!你敢与我赌斗吗?”那人道:“怎么不敢?”说着持矛跃马,便要上前。
梁萧道:“单打独斗不算本事。你们人多吗?你们这些人,我们就六个人,大家不放箭,各凭刀枪上的本事。若我冲不出钦察营,就凭你们处置,要是冲出去,又当如何?”钦察军闻言,又惊又怒,无不大声嚷叫。那千夫长厉声道:“好!赌斗便赌斗,你们六个若能冲出大营,你要做百夫长,随你好了!不过刀枪不长眼,说好了,你们的死活,与我们无干!”
梁萧笑道:“好,一言为定。”将长枪一举,土土哈五人聚到身边。其时四面钦察军围得密密层层,其势不下三千,各由一千夫长带领,众军勒马齐呼,发出“嗬嗬”咆哮,好似风吹浪起,声势逼人。
刹那间,三名千夫长马鞭一挥,众军大呼,策马冲来,梁萧觑眼一观,骤喝道:“西南来风,垂天之形。”六人马匹倏忽转动,顿成一个具体而微的奇特阵势,向西南方冲出。梁萧在前,土土哈,囊古歹分在左右,李庭三人平列于后,舞刀弄枪,似一把钢锥,刹那间刺透重围。
那千夫长急忙喝令围堵西南,忽听梁萧喝道:“西方之水,青锋之象。”六人阵势倏变,梁萧与土土哈各据前后,李庭四人并行中央,化作前后锐利,居中厚实的纺锤模样,向西冲突,突出数丈,梁萧喝道:“小畜北,大壮南,龙蟠之阵。”刹那间,阵势化作龙蛇之形,蜿蜒曲折,佯往北冲,实往南突,东顾西驰,舒卷开阖,刹那间连变数阵,冲出二十多丈。梁萧忽又叫道:“东北之雷。”他话一出口,其他五人应声而动,化作“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