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一条裤衩,刷地撑开折扇,哈哈笑道:“臭贼子,哈哈,老子的衣服可是宝贝,哈哈,摸一把赚十斤老泥……哈哈……”他一迭声笑得面红耳赤,兀自不停,敢情他虽躲过梁萧一抓,却被梁萧的指风拂中了腰上的笑穴。
池羡鱼为人磊落,不肯恃多为胜,始终旁观,见贾秀才败落,才朗声叫道:“阁下好功夫,池某前来领教。”一个箭步蹿上前来,呼呼拍出两掌,梁萧但觉掌风扑面,也挥掌迎上,顺手一带,引得池羡鱼两掌交错,粘在一处。池羡鱼大喝一声,使出“缺月掌力”,左掌实出,右掌虚引,哪知左掌内劲吐出,却如泥牛人海,无影无踪,一瞬间,大得出奇的内劲涌出梁萧掌心,撞向他右掌,池羡鱼右掌正自空虚,被这无双内劲一撞,身子一晃,面色顿然通红,慌忙双掌虚实互易,左虚右实。但梁萧也用上了碧海惊涛掌中的“生灭道”,以虚当其实,以实冲其虚。霎时间,池羡鱼被那掌劲连撞三次,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紫。其他三人瞧出不对,不由齐声叫道:“池老大。”但他们都知池羡鱼的脾气,兀自焦急,却不敢上前相助。梁萧见池羡鱼面色涨紫,眉间透出一股黑气,心知再过片刻,这人不死即伤,心忖道:“这四人颇有豪侠之风,我伤了他们,大不妥当。”掌力骤缩,池羡鱼噔噔噔连退三步,白不吃一步抢上,将他扶住。那小童对着梁萧拳打足踢,大叫道:“刀疤脸,把我放开。”但人小拳轻,落到梁萧身上,全无动静。梁萧对脸上刀痕颇为忌讳,心头怒起,劈手夺过他的泥金小扇,冷笑道??“你姓花?”那小童一愣,道:“你怎么知道?”梁萧道:“瞧了‘穿花蝶影手’我还不知道?何况除了天机宫,哪儿养得出你这小怪胎来!”
那小童怒啐道:“你才是怪胎呢。”梁萧撑开那把泥金小折扇,瞅着那行草书,念道:“花香满庭,慈父渊赠爱子镜圆。”他合上泥金小扇,道:“花清渊是你爹,你叫做花镜圆吧?”小童小脸通红,叫道:“是又怎么样呢?不关你事!”梁萧心道:“这孩儿果真是晓霜的幼弟,当日我被他爹爹使诈擒住,瞧过这小子一次,那时他尚在襁褓,而今竟然这么大了。”
花镜圆正自作恼,却见梁萧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不禁一呆,只听梁萧幽幽叹了口气,软语道:“镜圆,你姊姊还好么?”花镜圆皱眉道:“我姊姊?我哪有姊姊?”梁萧身子剧震,心中没得一乱:“是了,当年晓霜冒天下之大不韪,拼死救我,势必激怒花无媸。老太婆一贯狠毒,当年将晓霜逼出天机宫,这次说不定将她幽禁起来,不许她和爹娘幼弟相见,甚或不让花镜圆知道有她这个姊姊。这十多年中,也不知晓霜经受多少苦楚……”花镜圆瞧得梁萧面色渐转苍白,目光森冷,宛如电光,饶是他胆大妄为,也不觉害怕起来,突然间,只听梁萧长声厉笑,呼然一声大响,身旁一张檀木桌被他一掌震得粉碎。
花镜圆哪受过如此惊吓,忍不住撇了撇小嘴,眼里淌下泪来。风怜忙道:“师父,你吓着他了。”伸手将花镜圆揽过,掏出手巾,给他拭泪,花镜圆有人怜惜,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落。梁萧一怔,长叹道:“可别让他逃了。”风怜茫然不解,问道:“他一个孩子,你抓他作什么?”梁萧道:“你别多问,他不是寻常孩子。”池羡鱼调息已毕,站了起来,铁青着脸道:“今日‘关洛四杰’一败涂地,还请阁下留下万儿,也叫咱们栽得明白!”风怜接口道:“你问我师父啊,他是‘西方巍巍,大哉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