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道士见梁文靖倏忽而至,身法快得邪乎,皆是一惊,呛啷拔剑,四道寒光,刺向梁文靖四处要害。梁文靖展开“三三步”,倏忽间让开四只来剑,向四人各拍一掌。
四个道士但觉掌风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疾往后跃,但方一退下,并力又上,进退攻守,暗合法度,似是一套厉害阵法,数招之后,四人前后呼应,越发默契。梁文靖却宅心仁厚,不愿伤人太甚,处处留手,一时反被四人困住。
黑脸道士揉着背脊爬起来,抽剑加入战团,众道士阵法威力更盛。其中一名长髯道士武功最强,手中宝剑更是难得利器。剑光到处,寒气森森,逼得梁文靖汗毛直竖,当下打起精神,滴溜溜掠地飞奔。
萧玉翎本当丈夫随意便可打发这几个无耻道士,忽见梁文靖掌法转疾,不觉吃惊,定睛瞧去,看出门道,高叫道:“死呆子,宰他两个,瞧他们还有什么把戏!”眼见梁文靖仍不肯下杀手,焦躁起来,叱道:“呆子就是呆子,这时候还充什么好人!”顿足抢上,左掌攻白脸,右掌打黑脸。她最恨这二人,是以出掌便攻,也不顾是否顺手。
白脸道士与见萧玉翎对面,见她一掌攻来,急忙挥剑格挡,黑脸道士却背着身子挨了一击,一个筋斗翻了出去,鲜血喷了满路。待得落地站稳,五腑六脏就似在油锅里煎熬一般。正难受的当儿,臀部忽又挨了一下,声音响亮。他以为萧玉翎追来,方动拔腿逃命之念,忽听身后有人咯咯直笑,顿知被梁萧拣了便宜,顿时怒不可遏,转过身来,狠狠瞪视。
梁萧小手一招,笑嘻嘻地道:“有本事来抓我啊!”黑脸道士跨出一步,但觉内腑隐痛,心知伤得不轻,但被这黄口孺子这般挑衅,委实难忍,咽了泡血水,狞笑着扑向梁萧。梁萧咯咯一笑,一躬身向旁蹿开。
萧玉翎一到,情势顿然生变,她一双手如漫天飞蝶,叫人防不胜防,一个眉间有痣的道人心神一乱,额头着萧玉翎指尖扫过,血流满面。玉翎容情不下手,下手不容情,趁他两眼迷糊,骈指若剑,直插其心口。梁文靖看得皱眉,反手格住她的玉腕。萧玉翎不由大嗔道:“死呆子,胳膊肘往外拐么?”梁文靖道:“不要闹出人命!”萧玉翎怒道:“他死了才活该!”一时间,两人一边应付对手,一边斗起嘴来,加之萧玉翎每施辣手,梁文靖便分神阻拦,此消彼长,四个道人缓了一口气,重振阵法。
那黑脸道人强忍伤痛,连滚带爬,没命追赶梁萧,兜了三四个圈子,已累得气喘吁吁,不由停下身子,稍事喘息,冷不防梁萧忽地折回,一拳捣在他小腹上。他人小拳重,黑脸道人吃痛弯腰,梁萧飞起一脚,踹在他腮边,几乎将他下巴踢掉。
挨这连环重击,黑脸道人还没缓过神来,手中一轻,随身长剑也被梁萧夺去,扎在他脚背上。黑脸道士失声惨叫,着地滚出两丈,方要挣起,忽觉颈项一凉,一口长剑架在脖上,耳听梁萧笑道:“还不投降?”黑脸道人心想自己堂堂高手,竟然时穷势迫,受辱于小儿之手,一时越想越怒,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向梁萧喷去。梁萧始料未及,溅得满身都是。这套衣服是前日里萧玉翎给他买布缝的,刚穿了两天,他宝贝得紧,一时气得想哭,骂道:“你这厮弄脏我的衣服,该打屁股。”侧转剑锋,当作戒尺,在黑脸道士臀上打了两记。
谁料黑脸道人双目圆瞪,一动也不动。梁萧心下奇怪,轻轻踹了他一脚:“喂!牛鼻子,你怎么不说话?”那黑脸道士应脚便倒,两眼兀自瞪着。梁萧瞧得心头冷飕飕的,皱起眉毛,说道:“黑脸的,你别装怪吓我,我可不上当,快说话呀?”
话音未落,忽听身后有人冷笑道:“胡闹,死人也会说话么?”梁萧听得耳熟,回头一看,只见萧千绝立在道心,身旁踞着那头黑虎。梁萧又惊又喜道:“是你呀!你没有走?”萧千绝不答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