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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向西走了一程,梁萧忽想起怀里的《紫府元宗》,这些日子忙于练功,倒未细瞧。当下翻出拓片,只见早被汗水浸润,布上墨迹略显散乱,心知再不整理,定然毁了。便在附近镇里寻了一处纸墨铺。铺中掌柜是个老童生,文章平平,一笔颜字却写得丰腴端方,筋络分明。听梁萧说明来意,便铺了一张羊皮纸,饱蘸浓墨,将拓片誊清。
誊写已毕,梁萧察看一回,但见无误,心喜之下,赏了那掌柜一块金锭。那掌柜喜得眉开眼笑,稍加推托,便即受了。梁萧又向他讨了一张油纸,一只红铜墨盒,郑重其事地用油纸将经文包好,藏在盒里。
出得纸铺,已是阳乌西沉。遥见前方有间客栈,梁萧肚饥,便与阿雪入内歇坐。坐定未久,门外便撞入一人,二人一瞧,当真冤家路窄,来的竟是韩凝紫。韩凝紫见他二人,也有讶色,继而冲阿雪一笑,眼中大有深意。
阿雪打个冷战,小声道:“主人好。”韩凝紫瞥了她一眼,悠然落座,含笑道:“我好得很,你也没死呀!来,给我看茶。”阿雪双腿发软,几乎站不起来,忽觉梁萧在自己肩头一按,只听梁萧笑道:“韩凝紫,老子也口渴得紧,你来给我斟斟茶?”韩凝紫瞅他一眼,冷笑道:“你倒生得一副花花肠子,才丢开柳莺莺,又姘上我家阿雪啦?”阿雪羞得面红如血,抬不起头来。
梁萧眉一皱,道:“韩凝紫,你嘴里放干净些!”韩凝紫嘻嘻笑道:“抵赖什么啊?你要她,我许给你便是。只不过来往公平,你要好生谢我。”梁萧见她言语莫测,心中惊疑,但想逞强争斗,不仅自身不保,阿雪也绝难活命。他转念笑道:“可惜我身无长物,光棍一个,没什么好谢你的。”韩凝紫瞅他一眼,笑道:“你这小滑头,还想糊弄人么?哼,你打开了纯阳铁盒,是不是?”梁萧心头一跳,故作镇定地道:“这却如何说起?”韩凝紫道:“还不容易猜?你内功尽失,十年内休想复原,但未到一月,却又有了内功,哼,练武不比吃喝拉撒,哪有如此快法?”她顿了顿,盯着梁萧,笑道:“那天夜里,你打开铁盒了吧?”
梁萧心念数转,哈哈笑道:“开盒之法,我倒是略知一二,告诉你倒也无妨。但你须发个毒誓:从此往后,与阿雪断绝主仆之分,并且不得为难我两人半分。”韩凝紫淡淡笑道:“臭小子,你如今不过是我掌心的面团,捏方捏圆哪由得你?倘若不说,我也自有法子叫你开口。”眼光忽闪,落在阿雪身上。
梁萧扬声道:“韩凝紫,有能耐的,冲着我来。”韩凝紫一笑起身。这时间,忽听哈哈一声笑,门外又踱进一人来,黄衫白发,气度雍容。梁萧见得此人,顿时一迭声叫起苦来。那人见了梁萧,也觉惊讶,继而露出喜色,却听韩凝紫冷声道:“明归,你到底想要怎的?”说着一掌拍出。明归避过她一掌,笑道:“韩姑娘,你见面就动手,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韩凝紫冷笑道:“说什么?还不是为你主子报仇?”明归摇头道:“你说花无媸么?错了错了,大错特错。她是她,我是我,万不可混为一谈。”
韩凝紫脸色忽明忽暗,冷哼道:“你这老狐狸又弄什么玄虚?难不成是拖延时辰,以待援手?哼,就算天机宫八鹤到齐,我也不怕。”明归笑道:“姑娘武功高强,自然不怕,不过老夫与天机宫早已恩断义绝,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