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想忍著不讓淚滴出來的,偏偏越忍著,淚水便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這般樣子,只會叫沈珏越發看輕了去,叫他覺得自己更加好欺負。
白玉安捏著手指,無論沈珏說什麼,都不願開口說一個字。
沈珏見人安安靜靜,也不像往常那般嘲諷他,反有些難受。
嘆息著用袖口給人擦淚,又將人按在了懷裡,拍著人後背哄著。
「是不是我剛才弄疼玉安了?」
「那我下回輕些。」
沈珏見人依舊不說話,,連動都不動一下,便握著那半藏在袖口裡的手,又哄道:「玉安想要什麼,我都滿足玉安的。」
「我給玉安賠罪。」
「玉安,別哭了……」
沈珏的話落下,白玉安這才動了動,潮濕的臉龐仰了起來,被燭火映照的盈盈生光。
她唇齒一張,便道:「沈首輔當真什麼都答應我?」
沈珏一頓,瞧著白玉安的臉:「除了離開我的身邊,自然什麼都答應玉安。」
白玉安指尖微微收了收:「沈首輔這話可算數。」
沈珏黑眸盯著白玉安,瞧著那眉眼裡的山水色,笑了下:「自然算數。」
白玉安便偏過頭低聲道:「那我要沈首輔再不能讓人跟著我。」
沈珏不動聲色瞧著白玉安,見著人又皺眉向他看來,便抱著白玉安笑道:「既是玉安說的,不跟著便是。」
這話聽來像是哄孩子似的,白玉安臉上冰冷,又冷嘲:「上回沈首輔還說不插手我的事,最後不也叫長松去抓人麼。」
明明臉上還掛著淚痕,這會兒說起正事了又冷清清的了。
看來怪他多管閒事了。
那雙眼隔著水霧,朦朦朧朧,叫人心憐,沈珏不願再得罪了人,滿口應承:「這回不會再那樣了。」
白玉安卻依舊不信,瞪著沈珏:「那要是沈首輔沒做到怎麼辦?」
沈珏好笑,白玉安何必要他承諾呢,承諾是再簡單不過的。
白玉安又是個單純心思的,半點沒心機,也不會揣測人心,他要不讓人跟著,就跟上回一樣被人推下水了也不知道個緣由。
他讓人跟著他不過是護著他,這回人倒是嫌棄了。
將那手握在手裡反覆揉捏,沈珏啞聲道:「全憑玉安說怎麼辦。」
白玉安便冷冰冰瞥了沈珏一眼j:「若是沈首輔沒做到,那往後還請沈首輔守著禮數,做一些正人君子該做的事情。」
這不就是拐著彎罵人麼。
沈珏笑了笑,將白玉安攏在懷裡應著,只要人不哭了,都是好說的。
大不了他再另派兩個人跟著,不叫白玉安發現就是。
第200章 白玉安瞞著的事,他一定要知道
文淵閣的燈火一直燃著,懷裡清弱的人,好比是捧著一捧月色,那梅花冷香泠泠,叫沈珏遲遲不願鬆手。
況且那眼角淚痕如月下光色,微紅的眼尾下垂,那眼角便上翹,被雨打濕了的桃花也不及這艷色半分,將沈珏的心魂都要勾住。
恨不得將人再狠狠按在懷裡,一點點吻去那勾魂眼上的淚水,再吻上那張銷魂唇畔。
不過也只是沈珏想想而已。
現在人雖安靜在他懷裡坐著,卻是微微別著頭,雙只手垂在腿上,後背微躬,瞧著像是疲倦極了沒力氣的樣子。
又或許是剛才人被他欺負了一場,此刻正生著氣。
沈珏視線落在白玉安那雙半掩在袖口上的白淨手指,那滿頭的髮絲垂下,就垂在那袖口上,晃的人心神搖曳。
又想起這雙手剛才還為自己捏肩,揉腿,這會兒才覺得委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