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起身慢吞吞走过去,冲她一笑,抬手就把她的腿扭成了先前的麻花状。
胡砂顿时叫得惨绝人寰。
“再不好好入定打坐,今天就没饭吃了。”他丢下这句话,又躺回椅子上闭目养神。
胡砂重新陷入崩溃与忍耐的边缘,额头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变得十分安静,只有先前被曼青踢坏的窗户,在和暖的风中吱吱呀呀地响着。
胡砂的脑袋一点一点,徘徊在睡与不睡之间难以自拔。
竹林里扑簌簌飞起一串鸾鸟,她微微一惊,醒了过来。
阳光透过竹林,斑驳地撒在窗前。有一个人正半躺在窗下的长椅上,黑色绣艳红云朵的华丽长袍,袖子一直拖在地上。他像是睡着了,乌黑的长发将脸遮去半边,露出一截浓密的睫毛。
这又是一幅画,胡砂想。
她屏住呼吸,像是怕惊扰了他似的,一点一点从床上蹭下来,弯下身子去揉发麻的脚趾。
凤仪好像真的睡着了,对她的动作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连眉梢也没动一下。
胡砂看看天色,估计申时快到了,她壮着胆子轻叫:“二师兄……二师兄?”
他还是不动。胡砂穿好鞋子,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袖子:“二师兄,申时到了。”
还是没反应。
胡砂心中突然起疑,慢慢把手放在他鼻下——没有呼吸,是冰冷的!她吓得魂飞魄散,两条膝盖顿时有那么点不听使唤,软了下来。
“二师兄!”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只觉冷得像冰,硬的像石头。
老天!他死了?!这才多长时间,居然死得又硬又冷!胡砂起身就要往外跑,突然又想到师父和大师兄都不在芷烟斋,她找不到任何人,不由急得团团转。
“凤仪师弟在吗?”窗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胡砂不做贼也觉得心虚,赶紧回头,急道:“和、和我没关系!不是我、我做的!”
窗外那人顿了一下,没说话。胡砂定定神,慌乱的视线好容易安定下来,这才发现外面站着一个陌生女子,正好奇又关怀地看着自己。
胡砂鼻子一酸,忍不住要哭,指着凤仪颤声道:“他……他……”
死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忽听凤仪低声道:“好吵,不是让你打坐到申时么?”
他撑着椅子坐了起来,束着长发的带子慢慢松开,墨玉般的长发顿时披散了整个肩头,他随意拨了拨,神情有那么一点不耐烦。
“二师兄……”胡砂傻了,“你、你没……”
他明明没有呼吸,而且变得又冷又硬了呀!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
胡砂忍不住抬手再去探他的鼻息,指尖正触在他唇上,只觉呼吸温暖,触手柔软。
是活的!
“你要摸到什么时候?”他低头看她,“让你打坐,你在做什么?”
胡砂眼怔怔看着他漂亮又略带慵懒的脸庞,指尖上暖暖的,他的鼻息吐在上面,痒丝丝。
她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二师兄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胡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什么形象都没了。
凤仪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看窗外那女子,对方也微微发笑,好奇地看着胡砂。他摸了摸胡砂的小脑袋,从怀里抽出一个纸袋,在她面前晃啊晃:“乖,二师兄自然活得好好的。不哭了,来,吃东西吧。”
胡砂一把抢过纸袋,还在哭:“我还以为……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
凤仪轻轻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抬手给她擦眼泪:“好好,二师兄不会死,你看错了。别哭啦,再哭就不可爱了。”
胡砂抽着鼻子,委屈万分地打开纸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