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路可逃。
猝不及防的重逢,從前的百般瀟灑又漂亮的設想統統作廢。
勉強壓住劇烈的心跳,聞喜之用盡全力,冷靜又沉著,疏離克制地開了口,說出重逢後的第一句話:&ldo;這位先生,請問您什麼意思?&rdo;
等了幾秒,那人卻輕輕碰下她頭,不答反問,語氣熟稔,聲音低低沉沉:&ldo;怎麼染了個藍色頭髮。&rdo;
仿佛還是讀書的課間,他抬手碰碰她頭:&ldo;聞喜之,你怎麼這麼笨啊。&rdo;
聞喜之差一點就要繃不住破防。
周圍同事默默圍觀這一幕,終於有人忍不住好奇問:&ldo;你們……認識?&rdo;
&ldo;不認識。&rdo;
&ldo;認識。&rdo;
默契地同時開口,卻是截然相反的答案。
同事們尷尬地笑了笑,露西直言不諱:&ldo;這是有故事啊?&rdo;
&ldo;沒有。&rdo;聞喜之否認,重新端了一杯酒舉起來,&ldo;周工,我們繼續。&rdo;
陳綏沒阻止她,撩起眼皮看向對面的周陽明,似笑非笑,眼神卻是冷的。
周陽明被他看得後背一涼,吞咽了下,看一圈旁邊看帥哥看傻了的女同事,轉而求救另外兩位男同事:&ldo;要不一起喝一杯?&rdo;
兩位男同事偷偷瞟一眼渾身都透露著來者不善氣質的陳綏,端起酒杯替周陽明解圍:&ldo;對對對,出來玩就是要開心嘛,來來來,一起喝一杯?&rdo;
幾位女同事見狀也紛紛舉杯,附和起來:&ldo;一起一起!&rdo;
一轉眼,交杯酒變成了一群人的共同乾杯,氣質氛圍全變了。
聞喜之捏緊酒杯,沒喝。
再也無法繼續待下去,酒杯一擱,找了個藉口,提著外套走人。
陳綏挑了挑眉,唇角勾著不明顯的弧度,拍拍沙發靠背,調子拖得又長又懶,滿是散漫:&ldo;失陪了各位。&rdo;
說完,外套搭在肩頭,轉身跟上。
留下身後一群男女同事面面相覷,悄悄好奇:&ldo;他倆什麼關係啊?&rdo;
聞喜之走得又急又快,卻被暴雨攔在酒吧門口。
傾盆而下的雨水落在門頂上方的雨篷,砸出轟鳴的聲響。
已經十一月底,溫度驟降,夜裡的空氣像冰霜,侵入毛孔。
先前在酒吧里有空調還覺得熱,脫了外套,這會兒一出來聞喜之才發覺冷。
兩手交叉拂了拂胳膊,抖開外套穿上。
正要低頭掏出手機打車,身後丟來一件海鹽薄荷香氣的外套,兜頭蓋住小半張臉。
仿佛被滾燙掌心握久了,貼著鼻尖那塊兒布料還帶著一絲餘溫。
視線被擋住,眼前一片黑暗。
耳畔落下道陌生又熟悉的低沉嗓音:&ldo;知道冷還穿這麼少。&rdo;
聞喜之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夠做到,不聲不響消失七年,又突然出現,還能做到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用這樣熟稔自然的語氣跟她講話。
就仿佛,這七年根本不存在,而他從未離開。
也許,一直耿耿於懷的,從來都只有自己。
聞喜之緩了緩,扯下頭上那件外套,轉身。
陳綏靠在酒吧雨棚下的圓形石柱上,旁邊閃爍的霓虹燈光在他純白的襯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微微偏著頭,浴在暗光里的側臉輪廓變得更凌厲清晰,跟高而挺直的鼻樑弧度勾出很野的氣質。
像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