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位分成两部分,接近主席的归次兄陈蟜和栾瑛,远些的是自己——悲催的,想和二哥说句悄悄话都不能,因为当中还隔了个大肚婆栾!夫!人!
还有刘静,在东侧——她与其说是来吃宴席的,还不如说是来伺候宴席的。
打宴会开始,就没见她安安稳稳吃过两口;一直半跪在席子上,一会儿指挥侍女给这位添酒给那位加菜,一会儿下令寺人多开两扇边窗通风……
在座诸人身份之尊卑,地位之高低,一目了然!
这哪里象家庭聚会?根本是外头社交场合里随处可见的交际宴请嘛!
。。。
一盘香气四溢的烤牛肉被轻轻放到案上,面戴素纱口罩的宫女行礼后,无声地退下。
被烤制得恰到好处的小牛肉事先经过腌渍,肉块表皮呈现出浓郁的赤色,放在黄金的碟子里,分外引人食欲。
男士们纷纷拿起了餐刀……没多久,女子们的声音也在席位间轻轻响起:
长公主告诉魏云,她喜欢切薄点;
刘姱温柔地提醒表哥丈夫,她偏好比较肥的;
还有,栾瑛嗲嗲地一而再再而三提要求,她爱吃带骨头的,当然,得是软骨,然后肉的部分瘦七肥三……
阿娇看看手边的餐刀,顿时连半点胃口都没了!
“胡亥?”阿娇朝刘静招招手,问。
刘静立刻领会了小姑子的意思,亲自爬起来,到外间抱进胖兔子——前头胡亥胖兔子啃梨块啃得太欢乐,被侯夫人嫌弃太吵,被驱逐出境了。
胖胖兔一回到女主人怀里,就扭着圆嘟嘟的身子,仰脖子去舔阿娇翁主的面颊。
“胡亥,不可,不可……嘿!”
阿娇被胖胖兔的热情逗乐了,抱起来,亲一口。
“夫衣衫不如新,衣衫……不如新?”
贴着宠物兔的长耳朵,阿娇幽幽地低叹口气,呢喃:“唯胡亥,一如故往……”
夹起餐盘中的绿叶菜,喂兔子。
胡亥兔大嚼特嚼,无忧无虑。
馆陶翁主于是专门挑选桌上的素菜,边吃边拿,自己吃兼喂宠物——而把香喷喷的牛肉,冷落到一旁。
动都没动!
。。。
“阿娇,阿娇?”
阿娇转头,就见二嫂栾瑛正对自己示意呐。
馆陶翁主问:“阿嫂,何事?”
栾瑛比了比手指,问小姑子她右手中指上的戒指特别漂亮,以前没见过,是什么材质,打哪儿来的?
‘这女人怎么那么无聊,心思老在人家衣服首饰上打转?!’
阿娇是真的有点光火了!这个二嫂打从进门起,和她所有的对话加起来,竟然有百分之八十都在绕着衣服饰品打转——从没遇见过这样的女人!
可怒气在视线落到栾瑛的腹部时,只能深吸两口气,强自压了回去。
懒得解释,娇娇翁主痛痛快快从手指上拔下戒指,叫过个宫女转交:“此乃阿大赐予。”
戒指,很快就到了侯夫人手心。
这枚指环的确是稀罕物。首先是造型设计少见;仰头咆哮的猛虎与展翅高飞的朱雀,绕着太阳彼此对峙!
其次,制作首饰的珠宝也珍稀异常——用来代表太阳的一颗品相完美的大个儿猫睛石。
华夏严格来说并不是宝石出产地,红宝石祖母绿猫儿眼之类都是从域外进口的。如此大如此美丽的猫睛石对这个国家绝大多数上层人士而言,不要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在黄金温暖底色的衬托下,猫儿眼神秘变幻的色泽加上虎背上用黑曜石妆点出的斑纹,令整枚戒指带上一种非尘世的迷离感,美得让人炫目。
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