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犹不死心,又试两次——依旧失望。
湿漉漉的手搭在瓮沿上,大汉的胶东王转头,冲站在背后的表妹长叹一声,投以期待的目光——阿娇现在能理解我的处境了吧?
加税,是不要想的。
会被国中百姓骂死,也会被其他皇子还有京都贵门笑死,还会给父皇和公卿留下贪得无厌的恶劣印象。
既不能在外面没了面子,又不能在里面丢了里子。怎么办呢?
‘富商’是非常好的选择。反正他们都是肥羊,早晚会落入某个权贵手中——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自己动人,物尽其用充实腰包。
阿娇暂时沉默,良久,才问:“何人献策?”
不是她看不起刘彻表哥,但如此阴暗并深谙世事的主意,实在不象是一个自幼养在深宫,才刚刚独立生活的皇子会想到的。
“哦,献策之人,舅父田汀�!绷醭褂稚熳Γ�ダ趟�锏挠愣���椭械乃�娼恋妹灰豢棠�薄�
“舅父?‘田’汀�俊卑⒔课讨饕汇丁��醭沟木司嗽趺春屯趺廊瞬皇峭�桓鲂眨�
刘彻倒是满不在乎地解答:“外祖母二嫁,与王氏生二男二女,入田家生二男。”
‘六个,真不少。’阿娇浅浅笑,摸摸怀里的胖兔子:“如此呀……”
敏锐地感觉到阿娇妹妹口气松缓了,刘彻顿时眉开眼笑,腆着脸要求等到皇家兄弟都会参加的船模比拼赛场上,表妹一定要明确站在他这一边。
‘得寸进尺!’阿娇横表哥一眼,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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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对面走过来一列宫人,为首的两个宫娥手中各捧着一把玉壶和一只食盒。
阿娇认得她们是伺候薄皇后的侍女,就叫住两人,随手打开食盒。扁扁的长方形漆盒一打开,顿时甜香四溢,引人垂涎;但等到细看,就能发现盒内的点心一点都没动。
“阿芮?何如?”娇娇翁主指着半块都没少的点心,问是怎么回事——这时辰正处在两次正餐的中间,按惯例薄皇后该进小食的。
芮宫女屈膝行个礼,向馆陶翁主禀告:昨天下午汤山皇庄送来新鲜的林檎果,又香又脆;皇后午睡起来后多吃了两个,就吃不下点心了。
‘原来如此啊!’才要放宫女们离去,胡亥突然不安分起来,胖乎乎的身子麻花似地扭个没停,圆鼻头一耸一耸,尽往香喷喷的点心方向凑——馋相毕露。
“胡亥,胡亥!”阿娇好笑地戳戳胖兔子的脑门,打食盒中挑两块素点心出来,掰开了喂兔子。
这时刘彻也晃荡过来:“美味?”也不知道问的是阿娇还是兔子。
湿漉漉的手横扫而过……
眨个眼,食盒中三分之一货色就易主了。
刘彻有滋有味地嚼着,抽空还跟娇娇表妹商量,问能不能借两个长信殿庖厨,好教教胶东王官邸的厨子。
阿娇莫名其妙地反问,各菜肴方子点心方子不早就被他抄去了吗?怎么还要?
胶东王很没形象地边吃边抱怨,他家那些厨师瓷笨瓷笨,完全不开窍,拿着同样的方子竟然就是做不出长信殿吃食的味道?!
‘是吗?’见刘彻吃完手里的,又去拿点心,阿娇忍不住打趣:“从兄,二母重身,所进多‘滋阴’‘补胎’之物……哈哈!从兄?”
这阶段皇后舅母情况特殊,饮食中大多掺杂各种滋阴补气的保胎药材。彻表兄一个男的,难为他对着专为孕妇准备的妇科型点心大吃特吃,这场景真是太可乐了。
伺立的宫女们听到这,也都窃窃地笑起来。
只有当事的胶东王仍旧脸不红,心不跳;咽下半口点心,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