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施彼身,但是自己毕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斟酌了一下,并未下令沈莲下杀手。在估摸着她的修为已经所剩无几的时候,黑发少年对红衣的剑灵伸出了手。
“沈莲,回到我的身边。”
…………
容秋忽然感到束缚身体的那股力量消失了。她面色惨白,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立刻摔倒在地上。她想要运气平息了翻涌的气血,却惊愕地发现丹田里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就连炼成的虚丹也消弭无形……?!
虽然那剑灵中途停下了手,她得以保了一条命,但是修为却一落千丈,身体的根基也有所亏损。她的丹田气海被毁,怕是日后再难修仙!
璇玑披头散发地跑上来,也不顾浑身的狼狈,立刻扶住了自己的母亲替她把脉,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被其他弟子搀扶起来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在试了试容秋的脉后,璇玑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痛苦表情:
“他……居然……”
然而她话音未落,便被容秋揽入了怀抱之中。母女两人紧紧拥抱着对方,然后将目光投向沈厌夜的方向。
红衣的剑灵单膝跪在沈厌夜面前,仰望着他的主人。
时间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见之时。那时的少年亦是一身黑衣,而他对自己说,自己是一个人。
而如今,他又对自己说,满手鲜血的自己,内心正直善良。
“主人……”剑灵怔怔地望着少年,“您……您真是疯了……”
并没有不敬的意思,只是他再也想不到其他话语可以形容少年的做法。
为魔主投入人间数千载,他亦未曾见过有人对他说过这样荒唐的话;而与之相同的,在这漫长的数千年时间里,他也从未经历过这样荒唐的情绪。
惊诧、感激、释然……无数复杂的感情充斥在胸口,最后沉淀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他将手指贴在胸口,却只能感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而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情,因此他只能称之为——荒唐。
“现在的我比任何一刻都要清醒,而你却一直被这些所谓的‘人’对你的评价蒙在鼓里。”少年静静地说,“兵者,乃是凶器,但凶器本身却需人驾驭。最可怕的不是兵器之利,而是人心之险。人心险恶,因此*丛生。因为*丛生,得不到满足,才会产生怨气和悲伤。怨气和悲伤是你法力的源泉,但并不代表你罪该万死。真正应该谴责的,是我们这些所谓的‘人’。……在场的各位,你们说呢?”
然而人的劣根性却不是几句话就能让他们觉醒的,在场的听众也分为了三派。一部分是听懂了沈厌夜话里的意思,羞愧难当,但是要让他们当着这种场合承认自己的过错也是不可能的;一部分是听懂了沈厌夜的话,因为被说中心事而恼羞成怒的;还有一部分是压根就直接把沈厌夜当成了疯子,压根没有思索他的疯话的。
而沈厌夜显然也没有期待他们此刻出来表态。再一次,他对沈莲伸出了手。
“沈莲,你已立下剑符,奉我为主。我今日既已继承太乙剑宗宗主之位,还望你谨遵誓言,助我将宗门道法发扬光大。”
而作为应答,单膝跪地的剑灵握住了少年白皙的手。
“……是,我的主人。”
剑灵望着少年,目光深邃得几乎有些痴缠。然后他将少年的手背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您……是我的光。”
第十二章
太乙剑宗新任宗主的继位大典就在诸多门派修士们的惊愕之中结束了。众多掌门离开太乙剑宗时,已经相顾无言——沈厌夜取出了妖剑劫火,并令剑灵立下了剑符,故而劫火剑不但永远不可能反噬主人,反而会变成一个极为强大的助力,助沈厌夜维护太乙剑宗不受任何来犯。
即至此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