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用力一推,只听咚地一声,有重物撞到车壁,而后就匍匐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响,粗重的喘息声方才止歇,龙卓然猫起腰,伸手去触那一动不动的黑影,手刚伸及却又如触电般的弹开,他弓起腰,走至车外,坐车头一语不发,风一吹,冷静下来,便开始恼怒自己刚才的举动,他黑着脸对暗处吩咐。“小三,等下回府你送三夫人回房,若她有什么不规的举动,别客气,直接打晕就行。”
然后足尖轻点,几个纵跃便闪身不见。
长笑的梦总是奇奇怪怪,她梦见长醉和阿斐成亲,然后她冲上去叫着闹着,说自己怀孕了。阿斐头一扭,万分鄙夷地看着她道,你也能生?谁的?她怔然,你的。
我的?可笑!我什么时候跟你上过床?阿斐步步逼近。到是你妹妹,热情的紧呢!对了,我不说想必你也知道,你可是从头看到尾的,怎么样?后悔了是不是?他忽然晃动拳头,双目流出汩汩的血泪,然后,背景突变,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满身是血的闵斐静静地看着她说,李长笑,我爱你,只是,有多爱便有多恨!
“不要……”她哭着拉他。“不要恨我,阿斐。”
“卿卿,你做噩梦了?快醒醒。”龙浅轻摇床上的女子。“我让厨子煮了一碗醒酒汤,来喝点,喝一点头就不疼了。”
不要。睡梦中的女子忽然挥手,咚的一下,碗被甩到了地上。
“卿卿,怎么了?”龙浅吓了一跳,他抓着床边的被子,急急地问。
谁料,躺在床上的少女忽然扑簌扑簌的掉泪。“是我的错……”她静静的落泪,皎洁的月光从窗子射进来,那张秀颜上满是惊慌失措和哀伤。
“不是。”龙浅急的满头大汗,却不知道怎么安慰,笨拙的隔着被子伸手抱住她,轻轻地拍打。“不怕不怕,我在这里呵!”他悄悄地说,忽然又像想到什么,对着她羞涩的傻笑。
就一晚,就一晚也好,他想抱着她,想对她说他想了很久的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山上,还是更早,已经记不住清楚了,脑子里满是她,那个时候以为是讨厌,所以他冷眼以对,再然后,得知她要跟别人远走高飞,忽然心里一疼,他以为自己是为大哥难过,再到后来,看别人欺负她挺身而出,他想这是自己的良心在作祟,直到,被大哥派出去几天,不见她之后,日夜思念,忽然明白,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他贪看她的笑颜——脆弱的,迷惘的,温婉的,娇艳的,俏皮的,冷静的,失措的。
忽然很想很想看到她,所以,他事没办好就早早的溜回,可是,回来了却不敢找她。
她的身份是他永远的痛,即使不愿承认,但,她是他的大嫂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眼里从来没有他。
她喜欢她的师傅!那个相貌平凡却神色睥睨的男人,从第二次见面他便得知。
心,痛的麻木,他吸口气,明亮的眸子里是越来越寂寞的微笑。
无妨,就算她不爱他,就算她的心里没有他,无妨,他要求一向很低,只想永远保护她,就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就好。
再紧抱一下,轻轻将气息平稳的她放到床上,欲低头收拾被她打翻的碎片。谁料,他刚一放手,她却忽然睁开眼睛,低底地笑,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媚惑。
“是不是给了你,你便不会离开我?”她问,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寂寥和恐慌。
龙浅呆了一呆,不知道说什么,正为难,就见她又闭上了眼睛,他放下心,还未转脸,便见一条长长的手臂圈了过来,紧接着,柔软的身子也挂了上来。
微凉的指尖在光滑的皮肤上划出道道火花,他倒抽一口冷气,快速把那双手从伸上扒开,认真地问。“卿卿,你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