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您,晚輩還沒問怎麼進來的呢?什麼又是老子又是兒子的,這麼說先帝也很忌憚您了。」
「那是太忌憚了。把本王關進來還要裝模作樣叫兒子去查。對了,大侄女兒你不是知道嗎?邯鄲不就是,昱王對吧?不就是他帶人去了麼?」
邯鄲?思緒飄到幾年前,皇陵,刺殺,燕王失蹤…
「你是燕王爺?所以,所以當時是先帝……」
再往後就難說下去了,雖知李隱連兒子都能殺也沒什麼做不出來,但一想到在那麼早之前,大張旗鼓地做那樣一場戲,把所有人蒙在鼓裡,江可芙就脊背發涼,甚至不敢再深想。
「失蹤嘛,有人真失蹤,有人假失蹤。所以大侄女兒,真失蹤倒是好事了,總比關在這破地方強。」叫江可芙「侄女」好像上了癮似的,燕王全程都笑呵呵的,仿佛關在這裡三年的人不是他是江可芙一般,「且還能往下比,關在這兒也總比那邊沐大總管快不成人樣強些吧。」
勉強地笑了笑,江可芙有些佩服起燕王的心態來,就聽那邊也傳來沐季虛弱的聲音:「燕王殿下說笑了。」
「誰跟你個閹人說笑了。不知幹了什麼陰損事兒,到頭來被新主子下獄。欸!姓沐的,不是什麼要緊事你趕緊招了了事,成日又是鞭子又是鐵烙,你受得了別擾本王清淨。」
一面又提沐季,一面又偏不願正經和他說話,顯是日日如此了,沐季只是虛弱地笑了兩聲作為回應。到底是相熟之人,江可芙有些擔心他的傷勢,卻礙於鐵欄查看不得,只能靠近擔憂地看著他,又想看能不能從他這裡探聽到什麼信息。
「這個地方,沐總管原本也不知道麼?」
沐季苦笑了兩聲,然還未開口,又被燕王接了去。
「他一個閹人能知道什麼?李隱那人,根本就沒有放心的,若說找一個全知他的人,那是得找上十七八個湊出一個來,恐怕每個人知道的都還殘缺不全。指望他,那更是別想了。」
「燕王殿下說得是,奴婢不過是個替陛下傳話跑腿的奴才罷了,怎麼敢探聽陛下的事。王妃,這地方奴婢原也是不知的,也不知燕王殿下就在宮裡,陛下心思縝密,便是身邊人也不是對陛下之事盡數知曉。」
「他就是多疑多成病了,什麼心思縝密。你恭維他幾句他也不能掀了棺材板子把你撈出去轉罵李哲不孝子。」
不咸不淡地接上這話,燕王神色鄙夷。江可芙夾在中間看二人對話,一個陰陽怪氣,一個偏跟團棉花似的對面說什麼都是默認或不接茬,你一句我一句的十分喜感。
「皇叔,適才李哲人就在這兒,我也沒見你罵他呢。關在一處難兄難弟的,又拿沐總管出什麼氣。」
「你這丫頭不成,不公正了。你們小兩口都是因為李隱離京的吧?他還恭維,本王說幾句又欺負他了?難兄難弟,不論身份,這閹人也得還是個兄弟才是。還有,你離他那麼近做甚,他便真想把那不能說的告訴你,也先想想這地方還有沒有李哲的耳朵。你們都小心著,適才還要本王打岔提醒,年紀輕輕都進這地方了,還那麼不警覺。」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日子不緊不慢的,在暗牢里的日子竟也沒那般難熬。
也該歸功於另外兩位,不知傳言裡弓馬嫻熟文武雙絕引得李隱忌憚的燕王過去是否真那般神勇,但現在這個喜歡插科打諢講玩笑的王爺真的讓江可芙惴惴不安的心情有所緩解。加上被燕王所「不喜」的沐季,看二人嘴上你來我往也成了一個趣事。
很快,年關至,除夕,元日,一轉眼上元也過去得飛快,新帝告別了「元慶」這個屬於先帝的年號,至於新一年定了什麼,他們就不知曉了。但李哲肯定是很忙的,距離上一次見到那件金燦燦的龍袍,已經是臘月二十九的夜裡了。就連對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