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辭,你做什麼?」
第六十六章
身前人呼吸沉重,靜靜立著也不答話。初被一扣還道是那晚的人追來尋仇,熟悉氣息近身時,身體已下意識放鬆下來。嗅著酒氣微微挪開些許,手腕也動了動,卻在下一刻被猛然攥得更緊。肩頭一搡,再次抵在隔板上。
「別動。」
耳畔沉聲。
尚余懵懂,江可芙無意識點頭,竟真不動了。片刻才反應莫不是醉了耍酒瘋要與自己過招,腳下便悄悄撤開要下個絆子,架勢才擺開,身子一斜站立不穩,手裡點心都掉了,竟是被李辭察覺,膝蓋抵住了腿。
「你…」
「我說了別動。你急著躲什麼?」
身影逼得更近,下頦一暖被帶著曖.昧輕佻的指腹摩挲過輕輕抬起,言語夾雜的熱息間帶著更重酒氣,拂過臉龐讓江可芙一時也有些暈乎。
抬眸,不閃不避與晦暗中點星般的眼睛對視片刻,江可芙眨眨眼,一抬左手,「啪」一下,拍開了李辭。
「廢話!我夜宵掉了。不動等你給我踩稀碎我還吃什麼?醉了出去醒酒,在這兒調戲誰呢?」
狠狠一掙,格開抵腿的膝蓋,往前兩步終於放鬆了被隔板上雕花硌得生疼的後背,甩甩手示意對方鬆開自己,卻依然箍得死死的掰也掰不開。
「鬆開。」
黑暗中李辭不語。
莫名的瞥他一眼,卻是吼也吼了,打又打不得,江可芙蹙眉沒了奈何,只能任由扣著,矮身去撿點心紙包。指間將將觸及,就被一施力拽了回去。
「你不許撿。」
一個不穩險些栽了。惹的人有些氣急。
「我不撿你撿?」
「我,我也不撿!」
「不可理喻!」
又甩手,自然還是掙不開的,李辭只盯著她,眼睛也不眨。四下瞧瞧,欲把人拽去面盆處洗把臉,邁出一步,腕上卻陡然鬆了。詫異回首,李辭垂著頭,聲音低沉下來。
「我沒醉…」
「行行行,你沒醉,那也洗把臉成不成?沒醉也開始說糊塗話了不更玄乎。」
「你拿我當孩子哄麼…」
「誰家七尺高的兒子也不這樣啊…」
江可芙小聲嘀咕一句,瞥去見不再有動作,便任他杵在那兒回去撿油紙包。但李辭似乎就是槓上那包點心了,察覺到她意圖,沉聲又一句「不准撿」。
「不是,你說你沒醉那咱們就得講講理啊,我就想吃個夜宵招誰惹誰了?」
「吃夜宵還是睹物思人?」
突然沒頭沒腦一句,江可芙當真好大的不明白,隨即嘀咕一聲「莫名其妙」,便不再理他。撿起紙包剛打開看糕餅如何,身後腳步聲起,一股大力突然扳住肩膀將人翻轉過去,江可芙「嘶」了一聲,再次被扣著手腕按在隔板上。
「沒完了?」
這一推一按比適才還急,肩胛骨正好撞在雕花上,痛得咬牙。抬眸,李辭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眸子又似清明又像迷離,周身氣息是可察覺的比適才陰下去許多。
莫名惶惶,咽下了埋怨的後半句。
「你做什麼?」
「你覺的我做什麼?」
「你,你就是醉了。我不跟醉鬼計較,趕緊的,你鬆開,大不了我不吃了好吧。先給你拿點解酒藥行不行?」
李辭沒應,只一聲冷笑。
「你笑什麼,鬆開。沒輕沒重的,剛才抓一下現在攥一下的,這要換脖子我早斷氣了。我這身破皮肉也是,人不嬌氣它們倒可嬌貴了呢,留點什麼印子都不好消,手腕露出來時不時見人的,不知道的以為我從牢里剛逃出來呢…」
「是麼?難怪,腰上那道,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