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正流着口水发梦呢,却不想刚嚼到了点子好滋好味,好日子就到了头。可事已至此,再不是滋味又有什么用。是以来时路上还真没什么大想头,只打算跟在大伯父身后行事罢了。大伯父得了好,自然不会少了他的。得不着好,丢脸丧气的也不是他。却没想到话还未说上两句,竟就要按手印,呼哧呼哧的一个头两个大。
只再是不甘心,有全堂叔同三堂伯坐镇着,这押却是画定了。
第 125 章 佃期
既要画押,自然少不了印泥。
这东西虽算不得稀罕,却并不是必备的生活用品,也不是每家每户都会有的。
不过家里头倒是有这么一盒,只是不知道买了多少年不曾用过了,金鱼儿翻箱倒柜好容易按着罗稻葵的指示找出了一瓷盒,又因着天气寒冷,打开一看,里头一块又干又硬又裂又黑的东西。若不是这个瓷盒错不了,金鱼儿指定猜不出这竟是印泥,傻了眼。
幸好有益柔,家里头虽没有蓖麻油,却有菜籽油。金鱼儿赶紧听从益柔的建议拿小汤匙倒了菜籽油一点一点的往瓷盒里头添。
她倒还屏得住,除了先时被火急火燎的萧飒三催四催的抖了抖手,一匙子加多了外,之后就一直很稳妥。
直到益柔说停,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只到底年代久远,又不是什么上好的印泥,再加上还从不曾这般好生的滋润养护过,一时间再是不可能恢复到往昔的油润候厚重的。即便摸起来已软和了好些,可按下的手指印却还是色泽灰暗又浅薄,而且一按下去四周还有油迹沁出,本就不十分清楚的印记就更觉模糊了。
不过好歹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手指头印,看着罗稻葵递过来示意自己拿去晾干的两张佃票,金鱼儿又是松了一口气。
等送走了一屋子的人,更是长长的透了一口气,把压在心底的那几口浊气通通吐了出来,总算舒坦了。
这半天的,竟比芒种节那半个月还要累。
罗稻葵看着神色明显松快了的金鱼儿,面上虽在笑,心里头却不是滋味,也学着她的样子长长的透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竟比夜插秧还累。”
金鱼儿微微有些赧然,罗稻葵已是告诉她,“原本去年就是要写了佃票分说清楚的,可大伯父推脱了几次都不肯写,就这么拖了下来。我正愁怎么开口呢,没想到竟这般容易。”
罗稻葵半是调侃半是真的说的轻松,金鱼儿心里头却又堵了起来。
未出阁的时候,顾金兰就含含糊糊的同她提过一提,说是罗稻葵同叔伯不大相睦。
她是村屯里长大的,就是再不管事儿,也曾听说过兄弟叔伯之间为了分家、赡养老人、孩子干架、甚至是为了你家的鸡啄了我家的瓜菜这样的小事儿就生了嫌隙,更甚者拌嘴斗舌、大打出手的。
想着罗稻葵兄妹两个自幼失怙,背地里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自然是心疼的。
可直到今儿这一出,金鱼儿才意识到这两兄妹吃的苦遭的罪恐怕是难以想象的。况且还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血亲,那种苦,再没有比金鱼儿更知道的了。
尤其是七堂婶,金鱼儿在此之前与她并没有什么交集,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可今儿见她三番五次的拿话挑唆大伯娘出头,尤其是明明看着七堂叔按了手印后一张脸煞白,却不过转眼的功夫就能缓过劲儿来,而且还能反口同罗稻葵寒暄,“到底是我们葵哥儿有见地,还别说,连我瞧着这佃票都觉着安心许多了呢!之前还要担心这担心那的,想想都叫人脸红。”
还劝大伯娘,“大嫂子,咱们不识字,又头发长见识短,哪能有他们外头跑的男人们知道世事儿。你听我的没错,按了这手印,只有好的呢!”
把大伯娘气的眼珠子外凸,话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