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季牧的角度。 可以说,圣人学宫的君子们,本就是一帮傻子。 否则一年前。 他们也不可能在面对实力差距悬殊的天界诸仙时,齐齐含笑赴死! 哪怕到现在。 季牧每每想起,也都是气不打一处来。 从先生到众位师兄,就没一个聪明人,都他娘的是傻子! 但往往忆后,他又会热泪盈眶,想问他们为什么只留自己一个... 这一刻,季牧看着田小壮,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 而在季牧看着田小壮的时候,田小壮也在好奇的打量着季牧。 他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亲切。 但那种感觉又有些模糊,很难捕捉。 迟疑半晌,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先生,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季牧露出一抹笑意。 “或许吧。” 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田小壮却也不敢再问。 方才那一弹指轻描淡写震飞齐鹤的威慑力仍在。 田小壮甚至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这位先生很强...很强! 这时,季牧目光落在了一旁神色黯然的齐鄂身上。 他摇了摇头,摘下腰间长剑,然后连着剑鞘一把插进大地。 旋即,他伸手指向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齐鹤,向齐鄂缓缓开口。 “小家伙,你已经见识到他的真面目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齐鄂紧抿着嘴唇,久久不曾回应。 看到方才的场景,齐鄂知道面前这个俊逸的先生要比自己那个恶魔父亲强大太多。 就像父亲能一掌扇灭猛虎一样。 这个人,也一定能做到一巴掌扇灭他的父亲。 但对方现在却将选择交给了自己。 将剑身插进大地的动作也很明显。 这位先生是在告诉自己... 只要自己想,他随时可以帮他斩灭齐鹤。 对他来说,这明显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自己只需要做个选择。 而就在刚刚,父亲还差点掐死自己。 若非为了留一口气给心魔转移到自己体内的时间,齐鄂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甚至要不是心魔,自己可能一开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齐鹤养的不是儿子,而是一个能够容纳心魔的容器... 难以形容齐鄂此时的心情。 心像是镜面一般碎裂一地,无法拼起。 沉默许久之后,齐鄂看向季牧。 “先生,给以借我下剑吗?” 季牧看了他一眼,欣然点头。 他拔出地上的天罡剑,将其递到了齐鄂手中。 天罡剑虽然本身极沉,但宝剑通灵,因此齐鄂并没有花费什么力气便将它端了起来。 同样以剑灵之威。 哪怕持剑之人不是季牧,但斩灭一个重伤的立言修士也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齐鄂需要做的,只是将它拔起来再挥下这一个动作而已。 季牧与田小壮默默的看着齐鄂庄重的端举长剑,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走向自己的父亲。 待齐鄂走出一段距离后,季牧突然向田小壮,问道: “小壮,若是你...会怎么选?” 田小壮一时没注意到为什么季牧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听到季牧的问题,他神色复杂,用力的晃了晃脑袋,说道: “抱歉先生...” “我不知道...” 季牧缓缓点头,看向一边走一边流泪的齐鄂,叹了口气。 “人终将其被年少时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啊...” 山谷深处。 齐鹤看向端剑向自己走来的齐鄂,神色露出恐惧。 他虽有心想跑,但浑身却被一股“势”所笼罩,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山峰,生生将他镇压钉死在这里,动弹不得。 齐鹤知道,这是那位神秘强者想把自己留给齐鄂,因此才一直镇压自己。 眼见齐鄂快要走到自己面前,他神色露出祈求,颤抖着说道: “鄂儿...为父知道错了...” “为父也是迫不得已,下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你先把剑放下。” “为父以后指定不会打你骂你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齐鄂在齐鹤的面前停步。 他颤抖着捧着剑,满面泪痕。 虽然听到了父亲的道歉。 但齐鄂深知,这只是他为了活下来才会如此,他根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甚至都不会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