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 原本坐镇摆渡灵台的冥君前阵子不知道碰上了什么事,竟是离开了这里,去往更深层的九幽狱界,至今尚未回返。 所以在这期间。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根本没谁来得及救这些狱卒们。 偏偏就在这个时间。 摆渡灵台,迎来了一位数百年都难得一遇的圣魂。 一时间,灵台末尾的这些狱卒你看看他,他看看你,谁都没有动作。 过了许久,终于,一位体态修长的狱卒站了出来,轻声道: “我来吧。” 此言一出。 静默许久的狱卒们接连松了口气。 那股压在心头的重石终于被人搬开,它们面具下的神态也连带着活络了起来。 它们各自赞赏的看了那位懂得自我奉献的狱卒一眼,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它的肩头和后背,有些还摆出了一副前辈告诫后辈的模样。 “哎,不是我们不去。” “我们是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啊!” “你看着这附近这么多幽魂,要是都跑了怎么办?” “这等小差事,就只能劳烦你去办啦!” “哎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算了,叫啥都无所谓,快去吧!” “记得,一定要带他上奈何桥!” “只要到了孟婆那里,不管他是什么魂,都得跪!” 到最后几句,几位狱卒是附在修长狱卒的耳边说的。 修长狱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默默转头,看向在一旁已经等待了许久的刘文敬,咽了咽口水,率先侧身说道: “前辈,我们走吧。” 刘文敬看了它一眼,一语不发,只是沉默的迈步,跟在身后。 修长狱卒走在稍前一步的位置,在绵延无尽的幽魂之河中穿行带路。 在走出很长一段距离之后。 它似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默,便出声向刘文敬问道: “前辈。” “都到这里了。” “为什么还要背着这么沉的甲胄?” “你不累么?” 刘文敬闻言静默了一瞬,目光似有怅然的摇了摇头。 “习惯了,就脱不下来了。” 修长狱卒闻言似是笑了。 他缓缓停步,微微侧身,面具下的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刘文敬。 “我可以帮您。” 刘文敬看了他一眼。 “怎么帮?靠着桥上的那碗孟婆汤么?” 修长狱卒的笑声渐渐收敛。 “看来,方才我们的话语您都已经听见了。” 刘文敬哂笑一声。 “呵,你们就差贴在我耳边说了,如何听不见?” “怎么?” “现在被我知道了,是准备动手么?” 狱卒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 “将军知道也无所谓。” “因为…” “我本来就不打算带你上奈何桥。” 刘文敬眉头一皱。 “什么意思?” 他看向四周,突然发现。 狱卒带他行进的方向竟不是去往奈何桥的位置,他们反而离那里越走越远。 而自身的脚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开始轻盈起来。 不再有那般山崩地裂的动静。 相比于之前密集的幽魂长河,这里也显得无比静谧。 而这一切,他竟然都没有发现! 像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自己彻底遗忘了一般。 而且方才狱卒对他的称呼… 将军? 自己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将军。 难道就凭着这身残破的甲胄,它就能够确定自己生前的身份了? 刘文敬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无比骇人。 他死死的盯着四周仅剩下的唯一一道身影,寒声道: “你到底是谁?” 修长狱卒闻言笑了。 他缓缓摘下了自己狰狞的面具,露出了一张令刘文敬无比熟悉的面容。 在他脸上,尤自挂着一道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呦。” “下来的比想象中的早嘛!” … “你相信我吗?” 刘文敬看着凝视着身前的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便把你的记忆,都彻底交给我吧。” “他现在对你而言…只是个枷锁。” “待时机合适,我会把它还给你的。” 在男子温柔的话语声中。 刘文敬逐渐失去了意识,忘记了自身的一切,变得与那些踏过奈何桥的幽魂没有半分差别。 男子手中拿着一个书本。 在那书本的封页上,似写着《棋谱》二字,只是不甚真切。 当刘文敬的目光变得空洞后。 棋谱的其中一页突然散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