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季節,野菜到處生長,很鮮很嫩。整個金水村, 不上工的婦女、孩子, 都會往上山轉悠。
婦女們專注挖野菜, 給家裡添置一道菜餚。半大的孩子們卻沒什麼定性,在山頭上走走轉轉的玩耍,便是他們的娛樂活動之一。
別人家的孩子到底怎麼樣,季言之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
今兒他去上工了, 幫著金貴生一起整理歸納倉庫的農具。春耕時節,季言之挖水渠排水溝的時候,每天扛回家的鋤頭, 就是村上分配的。用過之後要還回去。
這是農具少,並且提倡公有制的緣故。相較於金大山家,始終長期借了鋤頭放在家裡外 ,其他金水村村民都挺有自覺的, 春耕結束後, 就把農具還給村上,等村上安排鋤草的工作時,公田幹完,再將自留地的雜草一併鋤了就是。
「今年好像沒知青來了。」忙碌間, 金貴生又主動找季言之說話道。「幸好不來了。記得第一年知青下鄉吧, 俺爹敬重他們是城裡來的文化人, 就安排了他們做一些輕鬆好掙工分的活兒。」
「結果喲,這些知青四肢不勤,笨得要死。給小麥鋤草,能把小麥當成雜草給鋤了。記得那年,咱們村補種了很多小麥,可把俺爹跟村支書氣得半死不活。以後再也不敢把鋤草的活兒分給知青。」
季言之:「所以上回來的知青十分有意見。不是有知青鬧事說村幹部們偏心,盡給村里人輕鬆的活兒,反倒他們那些個特意下鄉來建設的知識青年,盡幹些摳肥挖地的活兒。」
「嘿,言之,你不知道吧。」金貴生突然湊近季言之,神秘兮兮的道:「昨兒有知青上俺家,告你的狀。」
季言之眼神沒有絲毫波瀾的瞄了他一眼。
「因為我把閨女養得太好?」
「可不是嗎。」金貴生拍著大腿,吊兒郎當的道:「咱們村里人知道,你們一家子天生的白皮子,懷安爺、齊奶奶、明睿叔,還有王淑姐都是,蘿莉以前瘦,但白得就像發光,現在胖了圓乎乎就像湯圓一樣,多麼喜慶的一個孩子。」
季言之視線瞥過在倉庫外拿著木棍掏螞蟻洞的季蘿莉,倒是舒緩了清冷的面容。
「多謝了。」季言之真心實意的道謝。
「嗨,咱倆兄弟說什麼謝不謝的。」金貴生嬉皮笑臉,總算厚著臉皮說出了自己的打算。「言之哥,下回你進山打獵,帶著俺唄。」
季言之之所以會和金貴生認識,主要是有一回他帶著季蘿莉進山遇到被野狗子追得褲子都差點跑掉的金貴生。出於金村長家並沒有怎麼苛刻季家,做事都儘量做到了公平公正,季言之出手獵殺了野狗,救下了金貴生。
從此以後,金貴生就喜歡湊近乎,哪怕季言之清冷一張臉,態度寡淡,金貴生還是喜歡跟著季言之屁股後面轉,用粗俗的話語來說就是有安全感。
季言之的確一個人就能過得十分的好,哪怕帶著孩子都是如此。
可人都是群居動物,他覺得獨居的日子無所謂,可是季蘿莉呢,小時候不覺得,難道長大了還是和他一樣喜歡享受孤獨嗎說起來,季言之甚至想過帶著季蘿莉悄然無聲的離開金水村,去其他地方,甚至遠渡重洋離開祖國。
仔細想了想,季言之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主要是目前所處的年代,出入十分的不方便。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季言之才會考慮帶著閨女『跑路』。留在金水村生活不好嗎?雖然大部分的村民不像金貴生厚臉皮,對於他這個落後分子能避就避,但講真像安長貴一家子的人,還是在少數。
不過說到安長貴一家,真的是好久沒有看到他們了。
季言之心中一嘀咕,將這事兒記在心中。面上對於金貴生提出的,想跟他一起進深山轉悠的事情,一口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