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他的爹爹在外面有许多朋友,因此要常常出门去找朋友。她觉得有点奇怪,但卫天元能够回答她的就只是这么多,再问他,他也说不出所以然了。
她还清楚记得卫伯伯最后那次回家是腊月甘三的“小年夜。”
他是在她的家里吃了小年夜饭,才接元哥回去的。
她也清楚记得,就是在吃这顿小年饭的时候,她第一次听见徐中岳的名字的。
是卫伯伯在喝了许多酒之后,和她父亲提及这位中州大侠的名字。
他告诉她的爹爹,这次在外面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好朋友就是鼎鼎大名的中州大侠徐中岳。
爹爹和他开玩笑的说: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和客人结交的吗?你常说江湖上所谓“大侠”,多半是浪得虚名之辈,怎么这次却一反常态了。
卫伯伯说这位中州大侠与别的“大侠”不同,他的确是个仗义疏财的侠士,可惜的就是太有钱。
她年纪小,听不懂这句话。不过在爹爹和卫伯伯的谈话之中,她也约略懂得卫伯伯的一点意思,卫伯伯似乎更愿意和穷人交朋友。虽然富人不是不可结交,但要做到推心置腹的朋友,总是多少有点顾忌。
卫伯伯顾忌什么,她不懂,也不敢问。
她的爹爹听了卫伯伯这么说,方始好像放下一重心事似的,不住点头,说道:“是啊,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徐中岳虽然侠名远播,你和他亦是一见如故,但到底是新认识的朋友,依我看来,你干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卫伯伯笑道:“这个我懂,目前我也还未知道他是否和咱们是一条道上的人,我怎能就把秘密都告诉他?”
爹爹说道:“我就是怕你太过热心,容易相信朋友,你能够谨慎一些,我就放心了。”
她不耐烦听大人说话,把元哥拉过一边,和他说道:“我给你捏了一个泥人缝上新衣。”
他们躲在角落里悄悄说话,但妈妈却听见了。妈妈真多事,过来就笑话她。
“你当元哥还是小孩子么,他已经长得和他的爸爸差不多一股高了。”
“他长得高那又怎佯?”
“他已经不是玩泥人儿的年纪了。卫伯伯这次回来,不久就要走的。你也别要老是缠着元哥陪你玩了。趁卫伯伯在家,你和元哥都应该跟卫伯伯多学点正经的本事。”妈妈说道。
她噘起小嘴儿道:“谁说我老是缠着元哥玩,元哥天天都和我练武的,还教我武功,我要送一件礼物给他。我知道拿钱买来的礼物不稀罕,所以我就亲手给他捏个泥人儿。妈,给你这么一说,他本来喜欢我的礼物也不敢要了!元哥,你说是不是喜欢这个泥人儿的。”
元哥似乎答得有点勉强,“我、我喜欢的。”
“那你为何不接,你怕我妈妈说你?”
元哥的脸红了,说道:“反正你还要给它缝上新衣,明天我再来拿不好么?”
“不,我要你先拿去,放在你的枕边,让你明天一张开眼睛就瞧见它,那你就会想起应该早点来找我了。”
妈又多事了,笑道:“瞧你这样舍不得离开元哥,我恐怕也得早点和卫伯伯说了。”
卫伯伯放下酒杯问道:“大嫂,你要和我说什么?”
妈妈笑道:“雪儿舍不得她的元哥回家呢,我说不如让咱们两家合作一家吧。”
卫伯伯哈哈笑道:“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将来也不会分作两家的。不过他们还小,这件事慢慢再谈不迟,嗯,说到回家,我也是应该和元儿回家了,家里都还未曾收拾呢。”
玉儿怎知道元哥这次走出她的家门,非但明天不能回来看她,永远也不能回来了。就在这天晚上,他们的家永远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