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景正跪在高凳上拿著筆在紙上亂畫,白玉安就坐在旁邊椅子上,歪在椅扶手上,伸出手去放在火盆上頭。
阿桃蹲在白玉安的腳邊給她穿襪,看見白玉安腳脖子上的紅指印沒忍住問道:「公子,這紅印哪來的?」
白玉安只看了一眼就回了目光。
昨夜沈珏抓著她腳踝非要看她的腳,她蹬腿不讓,他就下了力氣,沒想到現在還沒消。
白玉安不想看這些,越看便越覺得憋屈,無處發泄出來的無力感。
又編不出什麼理由,白玉安索性不答話。
阿桃看白玉安又不說話,愣了一下也沒有追問。
這兩天公子感覺比之前沉默了些。
又聽白玉安問:「長景的風寒可好了?」
阿桃點點頭:「早上起來就不燙了,又能玩了,應該是好了的。」
白玉安點點頭,又問道:「堂兄又出去了麼?」
阿桃嗯著幫白玉安綁襪子上的帶子:「午後就走了,就在公子回來前沒多久。」
白玉安垂眼看著炭火點頭。
阿桃又去給白玉安擦頭髮:「沈首輔知道公子是女子,是什麼態度?」
「真的不會為難公子麼?」
白玉安微有些不耐煩的撐著額頭,嘆息一聲:「阿桃,別再說他了。」
阿桃一愣,只好沉默的替白玉安擦頭髮。
這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一道婆子的聲音:「阿桃姑娘,白大人平日裡可有喜歡的菜?」
阿桃一聽這聲音這才想起來,連忙對著白玉安小聲道:「這婆子是中午來的,說是沈首輔叫來專給公子做飯的。」
「來了去廚房看了一圈還不滿意,去提了籃子就要出去集市上買菜。」
「還攔著不讓我給銀子,說開支都算在沈府的。」
白玉安抬頭看著阿桃皺眉:「你怎將人給留下來了?」
阿桃連連喊冤枉:「奴婢哪敢私下留人,可那婆子雷厲風行,說話氣勢也大,光在廚房站了那麼會兒,便處處是嫌棄,怪我沒將公子伺候好。」
「先入為主的就說晚上要給公子做一桌好的,奴婢連插話都插不進去,眼睜睜看著那婆子提著籃子出去。」
白玉安頭痛,揉了揉眉頭,煩心事一樁接著一樁。
阿桃小心看了白玉安一眼,小聲道:「要不公子見見?」
白玉安嘆息,只能見了,最好能叫人回去。
阿桃看白玉安這態度,就叫那嬤嬤進來。
那嬤嬤聽到阿桃的聲音就一把掀開了帘子進來,卻一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白玉安。
她也沒想直接就見著主子了,也是第一次見,只覺得那一身白衣雅如仙鶴,漫漫看過來的眼神溫和,那搭在扶手上的指尖秀氣,一如風光霽月的貴公子。
她連忙上前兩步走到白玉安面前,滿臉堆笑:「老奴見過白大人。」
「老奴從沈府來的,我家大人特意叫老奴過來給白大人的廚房幫忙。」
「往後白大人叫老奴王嬤嬤就是。」
白玉安看著站在面前的王嬤嬤,雖是微微弓著腰,但臉上笑意隨和,一舉一動不扭捏,看起來性子是麻利爽朗的。
她臉上帶了溫和的笑意:「王嬤嬤的手藝我自然信得過,只是到底阿桃在我身邊十幾年,可能口味更合適些。」
那王嬤嬤一聽白玉安這麼說,就上前一步道:「白大人可放心,今夜我為您做幾樣菜,您要覺得不合胃口,老奴自回去就去,不為難大人。」
白玉安倒沒想這王嬤嬤說的這樣灑脫,又問:「嬤嬤回去,可會被怪罪?」
王嬤嬤笑道:「白大人心腸好,關心起老奴來了,大人不必擔心我,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