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是程娘子。”韩昌又重复一遍这个话。
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才要开口,有人又先开口了。
“你们认得?”晋安郡王含笑问道。
认得?
皇帝一愣。
是你,你是程娘子。
原来不是一句话?而是。是你?你竟然是程娘子?
哦,这样说那女子适才的回话也是两句话,是我,我是。
“一面之缘。”程娇娘回答了晋安郡王的问话。
“这一面。不会是…”晋安郡王看着她,眼神闪烁慢慢说道。
“是她,是她。”韩昌说道,转过身对着皇帝施礼,声音颤抖,“陛下,这就是臣适才说的那位斩杀贼僧的盘江过路娘子。”
果然!竟然!
晋安郡王展开笑容,而皇帝则有些愕然,心中念头乱转,最终却只汇成一句话。
原来她真会看风水格局啊。
“陛下。儿臣就说嘛,她不说假话。”晋安郡王又说道。
皇帝看他一眼,带着几分警告。
适可而止吧,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替这娘子说好话。
皇帝张张口要说话,又觉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本来要问的话。随着这韩昌的失态揭晓,也没必要问了,这太出人意料了,也让他有些失措。
“程氏,这个观天象你师父也教过?”他只得问道。
“教过,略通。”程娇娘答道。
皇帝抿了抿嘴。
“你这略通的还真够多的。”他说道。
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
皇帝看着殿内,要问的话也没必要问了。看看他的皇亲看看他的臣子,一个笑的脸开了花,一个激动的比那迷了道的崔琴师也好不了多少,他这个坐在御座上的皇帝,这时还不如这个站在殿中的小女子引人注目。
这么年轻就能测出日食?那天文历法定然精通…不过也不一定。
“天文你不会只知道测日食这一道吧?”皇帝问道。
“不是,这个会的多一些。”程娇娘说道。
皇帝哦了声。
“你当时为什么要斩杀了那和尚?”他问道。
“观天测星是为历法农事。为民众知节气生活,不是为了论吉凶祸福,更不能以此来迷惑民众,谈天文妄言吉凶论休咎当斩是律法,也是道学之法。”程娇娘说道。“民女不敢替官府论律,只是替天文道学锄奸。”
这话说的皇帝心中欢喜,没错,就该是这样,那些司天台的混帐们动不动就拿着天象来指责他这个天子不修仁政,动不动就要他谢罪谢罪,啊呸,下次他们再敢以天象论吉凶,朕就砍了他们…当然不能…谁都可以砍,他这个做天子的不能。
这样看来,这个娘子还真是危身奉上了。
可惜啊可惜,怎么是个女子呢?
要是个男子,朕即刻就让他进司天台太史局。
可惜啊可惜,要是她师父还活着该多好。
皇帝微微出神。
“陛下,那儿臣可以去修花田了吧?”晋安郡王上前一步问道。
这一声让皇帝回神。
“你的王府,你拆了朕也不管。”他没好气的说道。
“陛下,儿臣怎么舍得,这可是陛下赠儿臣的。”晋安郡王笑嘻嘻说道,躬身施礼。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问的了,殿内的人便借此都告退了,看着三人鱼贯退出去,一个内侍忙上前捧茶。
“都凉了。”皇帝没好气的喝道,将茶碗重重的撂在几案上,“你会不会当差?”
那内侍噗通跪下了连连叩头。
“滚出去。”皇帝沉脸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