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星期三,他飞回伦敦。这是第九天的开始。
十二
正当香农乘坐的班机从汉堡机场起飞时,马丁·索普跨入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办公室。
“麦卡利斯特夫人,”他刚开始介绍,詹姆斯爵士便挥手示意他先坐下来,“我已把她的底细全摸清了。”索普继续道。“不出我所料,曾两次有人前去找她,想买下她那批博马克贸易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票。看样子,那两人似乎谁也没找对门路,都被她拒绝了。这位夫人已是风烛残年,86岁了,非常神经质,至少她的名声如此。她还是个地道的苏格兰人,一切事务都委托给远在敦提的一个律师代理。这是我写的有关她的全部报告。”
他递给詹姆斯爵士一个浅黄色的牛皮文件夹。曼森矿业联合公司的头头接过来,几分钟便看完了,他烦恼地嘟哝了好几次,还在喉咙里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真他妈的见鬼”。看过报告后,他抬起头来望着索普。
“我还是想搞到这30万股博马克公司的股票。”他说。“你刚才提到那两个家伙没找对门路,这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她进棺材前只对一件事感兴趣,但不是钞票。她有的是钱。这位夫人是个苏格兰大地主的女儿,陪嫁的地产超过现金。这桩婚事毫无疑问是两家父母做的主。其父死后,她继承了全部地产。当时那还是大片大片荒无人迹的沼泽地,可如今已成了渔猎场。过去20年里,前来捕鱼打猎的城里人缴给她的租费,使她发了一小笔财。她还把那片地一块块地售给工厂主们,赚了一笔更大的钱。当然,这些都是她的代理人替她张罗的。她目前有一笔相当可观的利息足可维持生活。我怀疑那两个碰壁的家伙除了提出给她一大笔钱外,什么也没想到。其实,她对钞票根本不感兴趣。”
“那么她到底想要什么呢?”詹姆斯爵士问。
“请阁下细看一眼报告的第二页第二段,明白我指的是什么吗?每年逢丈夫的忌日,她都在《泰晤士报》上登载讣告;她曾打算替她丈夫立一座塑像,却遭伦敦郡议会拒绝;还想在她丈夫的家乡建一座纪念碑;我猜想她梦寐以求的是替她男人——那个当年的奴隶监工重振名望。”
“有道理,有道理,很可能被你猜中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索普把他的主意提纲挚领地讲了一遍,曼森认真地倾听着。
“也许能行,”他终于开口道,“更加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曾有过。麻烦之处在于:假使你用这种办法还碰了钉子,那么就几乎不可能另打主意再退到她门上了。不过,我估计如果我们单单只提出给她钱,无论如何结果只会和前两个家伙一样,落得个空手而归。好吧,就按你的路子试试看,一定要让这个老东西把股票卖出来。”
索普带着这一指示辞别了詹姆斯爵士。
香农回到他在伦敦的住所时,中午12点刚过。门口的蹭鞋垫上放着份朗加拉蒂从马赛拍来的电报,下面仅签了一个“让”字。电报抬头称呼是“基思·布朗”,电文简单得只有一个地址,,是这个科西嘉人化名拉瓦隆在离马赛市中心不远的一条街上登记住下的旅馆。香农很赞赏朗加拉蒂这一谨慎的做法。在法国住旅馆要填一张表格,然后由警察统一取走。假使朗加拉蒂在旅馆登记是用的真名实姓,那么警察过后也许会揣摩,为什么他们的老冤家朗加拉蒂要住得离他常去的老巢那么远。
香农花了10分钟时间,才吃力地从《欧洲大陆电话簿》上找到了那家旅馆的电话号码,随即挂了个电话。当他告诉那家旅馆请拉瓦隆先生接电话时,对方回答说拉瓦隆出去了。香农留下口信,请旅馆通知拉瓦隆回来后给伦敦的布朗先生来个电话。他曾分别告诉过四个雇佣兵他的电话号码,并让他们—一记住。
接着,他用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