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
他的声音……与无数次出现在她睡梦中的声音渐渐重叠。寂静长夜,她好似梦魇一般,被人吻住了唇舌。每当她睁眼,总是看到漆黑一片,唯有耳边回响着缥缈的男声,“后会有期。”
管佟尚未远离,便听“咚”地一声,见太子殿下夺门而出,抱着那女子大步而来。
他素知殿下勇猛无双,今夜怎么这样快就缴械了?
南边的女人真是好功夫!
迟苏木着一张脸,及至他身侧,目光凌厉道:“滚下去自领一百军棍!”
管佟不曾料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跪地拜服,“下臣遵旨。”
他自幼近身侍奉太子,自诩深谙太子之意,难道这一回,他会错意了?难道殿下不喜欢这个女人?
可若是如此,殿下要将她带到哪里去?
是夜,东宫灯火通明如昼。
次日一早,景阳殿静谧一片,神武皇太后轻轻捏着手中的薄笺,目光沉静。
“亥时,太子怀抱一女。”
“夜宿东宫。”
她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便将那薄笺放在烛火之上。
一瞬间灰飞烟灭。
迟苏在她面前坐定,仔仔细细地摩挲着她的眉眼。他与她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怎就会朝思暮想、寝食难安?
当他得了密报,听闻梁国内乱,不知哪里来的情绪,每夜都要出去御马驰骋一番,方能纾解胸中的戾气。
直至梁国境内的叛乱平复,她的夫君沈文光官拜太仆,他才算舒了一口气。
他捧着她的脸,再无其他动作,秦好不知他究竟想些什么,望着他惊恐不语。
“卢烽,我杀了。”他轻轻吐气,仿佛杀人对他而言,似是碾死蚊子一般司空见惯。
秦好抬眼,“……你要杀我?”
他惊愕,“怎会?你们南边的人都是这样迟钝?”
她不懂,柳眉轻蹙。
“做我的女人如何?”他神色倨傲,等待着她的服从。
秦好一怔,“我尝闻北齐宫闱最为严格,我已是嫁过人的妇人,还望殿下三思。”
“嫁过人又如何?纵是你儿女绕膝,只要我想,谁敢置喙?”他凝眸望她。
秦好面上一红,低下头去,“我此番被贼人所掳,声名俱毁,万不敢污了殿下的眼。”
迟苏亦是低头去看她,“你为何不敢看我?”
“殿下威仪,令人惶恐。”秦好推脱。
“好大的胆子!”他骤然提高了声音,他何曾对一个女子这般低声下气,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知好歹。
“明日一早,你便从这里滚出去!”他长袖一扫,掠过她的脸颊,冰冷的外袍刺得她生疼。
他独自坐在案前,冷静了半晌,开始提笔批改奏章。
她和衣躺在榻上,睁眼看着他的背影一夜未眠。
及至午后,神武皇太后在亭中纳凉,轻轻打开薄笺。
“太子赐婢于公何盛。”
神武皇太后不觉微笑,她悉心教导、心怀天下的儿子,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子乱了阵脚。
公何盛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太子居然赏了他一个女人,一个他想也不敢想的女人。
昨天还和他一起喝酒的管佟,不仅被打烂了腚,还被降职两级,罚去地方做官。
当他再见到那个女人,难免有些尴尬。
那女人看了他一眼,却是恭恭敬敬的一揖,“我名唤秦好,谢大人救命之恩。”
公何盛便是羞得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北齐哪有这样大胆的女人,竟敢对着一个陌生男子通名报姓!再看那尖俏的小脸,纤柔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