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公司、撇开我爸爸、撇开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如此一来,我的人生就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安靳暐缓缓地张开眼睛,“原来如此。”他声音低沉地喃喃道。
“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美国的?你都不知道,围绕在我四周的人都是那么卑鄙奸诈,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每日每夜过的都是那种尔虞我诈的日子,没一天安宁、没一天舒适,如果能早一天离开,我一定会早一天离开,谁想待在这儿啊!”霍妍华喃喃吐露着她的厌恶与鄙视。
“不过……”
“不过?”
“有个人我倒是满欣赏他的。”
“谁。”
“克莱得,公司的副总裁,三十多岁的人,却精明能干得像只老狐狸,然而,在办公时间以外,他又是那么的幽默风趣、温柔体贴,难怪整个公司里的女同事都以他为终极目标,拼命想要爬上他的床呢!”
安靳暐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但说话的声调却平淡如常,“你就只欣赏他一个吗?”
“只有他配让我欣赏呀!”霍妍华以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记得我刚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嘛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只有他,不但不会没事就来个冷嘲热讽,反而常常暗中帮我的忙,也是他一直在帮我了解整个公司的运作、帮我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状况。”
“而且,当我沮丧时,也是他在为我鼓励打气、当我被逼得快发疯时,他就会找个藉口带我出去疯他几小时。”她突然失笑。“不过,我可真没想到,平日衣冠楚楚的他,一脱下西装,居然也能那么洒脱帅气,而且玩起来比谁都疯狂,连我都自叹弗如呢!”
噙着一抹自嘲的微笑,安靳暐淡淡地说“是吗?”
“还有啊!这边的社交宴会都嘛要会跳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舞,可是你知道我什么都不会的,所以,第一次去参加宴会时,还被我姐姐嘲笑个半死。后来啊!克莱得就暗中帮我补习,现在我可是舞林高手了喔!”霍妍华得意地说。
他脸上的笑容加深,自嘲的意味更浓了。“那太好了。”
“他说有空还会教我骑马,你想想看,阿暐,骑马耶!我一直梦想能够骑着黑马驰骋在广阔的原野上,多豪迈、多潇洒啊!他还说他得过马术亚军喔!”
安靳暐缓缓地阖上眼。“那你一定要让他教你。”
“不过很奇怪,无论我怎么跟他说我已经结婚了,他就是不信,他说,现代人没有人会那么早结婚的。”
她的确是太早婚了!
如果她能稍微晚一点点,譬如到美国后再决定要不要结婚,也许她就能嫁个更适合她的丈夫了。
或者……是他不该那么急着要把她占为已有吧!
于是,就从这天开始,对于自己的身体,安靳暐变得很漠不关心,他不再特意待在家里等她的电话,又回复到以前那种到处上课的行径,晚上则熬夜写稿,他甚至常常忘了睡觉、常常忘了吃饭,使得他的身体开始亮出一盏盏的红灯,但他一概以淡漠嘲讽的眼光看待它们。
心绞痛越来越严重了,那又怎么样?
开始出现水肿症状了,那又怎么样?
心脏开始衰竭了,那又怎么样?
越来越虚弱了,那又怎么样?
就算他快要死了……
那又怎么样?
她已经半个月没有打电话来了。
安靳暐一动也不动的默默地凝视着相片里的妻子。
他也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甚至连踏出卧室都没有。
从那天半夜里,因为强烈的窒息感而突然醒来之后,他发现他只能坐着睡觉,所以,他就坐着睡觉;然后,他发现他很懒得动,所以,他就待在床上不再动了;他一点儿也不饿,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