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使出的新创招谨记在心,好待一会回去改撰奔雷剑谱。
奔雷剑招只有十式,变化则何止千万,首尾相接,连绵一贯,秦九凝自“一剑擎天”起式使开到“江海凝光”收式,又复展开,周而复始,如同抽丝剥茧,绵绵不缀,间歇也有由中间变化演至起式,或自中间径使到收式,眇目妇看得入神,眼见这女娃儿挥洒自如,得心应手,越发觉得奔雷神剑,至妙至大,不可思议。她料爹爹暗中传授新剑招给秦九凝而不给剑魔知道,其中必有道理,只是一时揣测不来。
待至秦九凝把剑招使完,手中树枝向山下一抛时,再振嗓一呼:“九凝!你过来!”
秦九凝显得错愕万分,霎忽之间,她已听出是奶奶的声音,脸容不由肃穆起来,掉头回顾,垂颔而行,缓缓便向眇目妇所站之地而来。
眇目妇心中虽是欣喜,脸上却不露半点声息,陡地便凝上了霜,秦九凝偶抬头,心头一颤,以为奶奶要将她责骂,暗自吃惊不小,还亏她自幼在赤城山中被调教过,定力甚强,一惊过后,脸上冷漠如旧,如换别个孩子,怕不早已哭将出来。
待走近时,眇目妇单眼一睁,放出神光,陡然一喝:“九凝,谁教你到这儿来?”
秦九凝略不动容,淡淡地回道:“祖师爷吩咐,不敢不遵!”果然,眇目妇料得不差,果是她爹的主意。
“祖师爷怎会叫你到这里来练剑?”
这一问,秦九凝早已料到,这孩子聪颖过人,年虽才逾十岁,却已通晓人事。答道:“祖师爷说,这里向东,又是绝顶,每天太阳东升时,迎着日光练习,可增奔雷神剑威力,我到这里来已经几天了。”
眇目妇心下恍然,迎日练剑,可增威力,可修正气,这话不错,尚有一层,爹爹不想自己不成材的丈夫知道已修成新剑招,这才教九凝到此练剑,只因九凝是个晚辈,爹爹不便将这事说明白。
蓦地里,眇目妇喝道:“九凝,刚才你使的奔雷剑,为什么招式与原来的有异,是什么人教给你的,师傅吗?”
这一问是多余的,眇目妇偏爱如此磨练秦九凝。九凝闻语,迟疑了一会,嗫嚅道:“是我自己悟出的。”
眇目妇呵呵地笑起来,笑声方落,脸容一整,沉声道:“九凝,你入师门已逾十载,师门上第三条戒律是什么?你可曾背熟?”
秦九凝垂手答道:“弟子记着,是不许欺师灭祖!”
眇目妇神气地盘诘着,道:“对啊!不许欺师灭祖是怎地说的,你可知道?”她也不是存心难为秦九凝,只是试她的智力。
秦九凝半点儿也不慌张,慢慢地道:“那是说,不许做对师门不起的事,比如暗地里瞒着师傅祖师去做坏事,这就叫做欺师灭祖。”
眇目妇点头道:“对,你还记得,不过,对尊长撒谎,算不算欺师灭祖,九凝,你说!”
她一再咄迫,秦九凝神情微微激动,亢声道:“我可没撒谎啊!”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眇目妇气冲冲地说道:“像你这般年纪,这般能耐,能悟出这般厉害的剑招,不是白见鬼,你在骗谁来,这还不是撒谎?”
给奶奶这一盘缠,秦九凝不由心中一酸,咬着牙咽声道:“是,我说谎,我虽然欺师,可没有灭祖,是祖师吩咐的,祖师的话难道不听从,欺师也非出于心愿!”
眇目妇一怔,这孩子毕竟年龄太浅,定力不坚,一迫便给迫出真言来,心中也是恻然,不由柔声道:“九凝,你把祖师怎样吩咐你的话说给我知道,他怎么暗里传你神剑,也一并说出,我不怪你,要是祖师怪责,我替你说项。”
秦九凝乃把经过说出,回道:“奶奶那天出门,我依奶奶吩咐,每天晨昏,代奶奶送东西问安到祖师跟前,祖师忽把我留下来,又拿着一条带儿,教我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