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今天所使出的技艺,怕正是这种邪门武技,一琢磨,益证实当前这邪道女孩子,确是来自长白山。
铁笔书生是何等人物,方才只因一时疏忽,不及时醒觉,才着魔相,今既明知丑女所发那怪声是魔音,自然有了提防,急强摄心志,倒提大毛笔,跨步又上。还未赶上那丑女,天外魔音又作,这回更见凄厉迷人。铁笔书生净一净被扰神志,定下心来,抱元守一,兀是听若罔闻,只一晃身,已到跟前。丑女大吃一惊,她以魔音克敌,百发百中,未尝稍失,怎地当前这老儿全不畏惧,岂不可骇!其实丑女哪里知道,她所习这门魔音克敌技艺委实厉害非凡,只缘她一来功力尚浅,所发魔音单纯,若碰上内功浑厚的的人,而又知她弄的是什么玄虚,自是奈何人家不得;二来她所学的也确实不全,所得阴阳宫这门技业,只不过十分之一,使将开来,自是威力甚小。
丑女忽睹铁笔书生听若罔闻,一劲儿奔到跟前,恶狠狠大毛笔点到,心上一颤,顾不了再迸出魔音,回剑自守,横削铁笔书生持笔之腕,这一招正是剑招中的“周仓献刀”招式。铁笔书生噫了一声,倒拖大毛笔,翻腕避过,才一闪过。丑女身形一抖,又亮出“魅影百变”招式,一时间人影幢幢,杂沓而至,朝着铁笔书生团团围攻。
长长一声锐啸,铁笔书生手中大毛笔疾挥,身形已然跟上,这回却不跟那丑女游斗。在他的心目中,对当前这个邪道的女子已是厌烦至极,初意犹想将她擒获,问一问长白山那边情形,教训她一顿,令其痛改前非,把她放了,但这刻心念已变,自顾这种邪恶人物,留在世上也是无益,倒不如把她废了干净。心念一改变,铁笔书生与昔迥异,连下杀手,直迫得丑女手忙脚乱,险象环生,看看便要毁在铁笔书生大毛笔下。
丑女已知遇到之人,是生平罕见劲敌,自己集一生功力,兀是抵挡不了。铁笔书生左点右捺,如苍龙乱云,寒鸦戏水,悠闲中沉着险机,稍不留意,丑女必定丧身荒郊。约摸拼了半个时辰,丑女已然不支,魅影百变给铁笔书生内力一迫,施展不开,身形软缩,恢复孓然影单。但听铁笔书生朗朗长笑声中,大毛笔已然分心刺到,丑女要待运笔招架,乍觉有万钧压力,压在她那只持剑之臂上,抬不起手来,只一瞥,不由大惊失色。原来铁笔书生递招之顷,竟是笔掌齐施,左掌一翻,扬起一阵罡风,疾地掠到,压下了丑女持剑之臂,克制了她,动弹不得;右手笔疾递,竟是点到丑女胸前的“将台穴”。丑女一急,既抬不起臂来招架,要待移形换步,从旁闪过,但哪还来得及,已然全给铁笔书生封死当堂。丑女自知难免,心中一酸,两颗泪珠儿夺眶而出,闭目待死。
这时铁笔书生大毛笔已然递到丑女胸臆间将台穴,仅离半寸光景,只要再向前一戮,玉殒香消便在指顾之间,乍见丑女涕泪交洒,不由心中怦然一动,自思道:“这孩子虽邪道,也怪可怜,她也是由父母孕育长大成人的!”一念及此,手底下缓了一缓,大毛笔自她胸臆前一滑,斜斜一带,便改点她的迷穴,再也不想把她毁了。要知铁笔书生身世凄凉,一家人早已死在歹人手里,自己爱子也无辜遭殃,自经猝变,铁笔书生最恨人家欺侮孩子,故与插翼蜈蚣郭子湘相遇时,眼见郭子湘对那小孩百般凌辱,目眦欲裂,同时也最爱孩子,孩子即使做错了事,也不苛责,此际不伤那丑女,也是因这缘故怅惘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问不容发之际,猛然间,但听轰轰声响,似有暗器破空而至,铁笔书生未及制敌,先御来袭,手腕一翻,大毛笔便朝飞来暗器砸去。
可也怪道,那暗器似是志在救人,不在打他,飞来方向,不偏不倚,正是取着大毛笔的尖端奔到。铁笔书生长臂一撩,急地呸了一声,叫道:“何方鼠辈,敢来戏弄老夫!”原来掠到暗器是一枚果子,果子给铁笔书生的笔尖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