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就到了去王府赴宴的时间。
她也不叫马车,一路从衙门走到晋王府的门口,递了名帖,仆从通传用了很久,一位管家出来迎她,穿得倒比她还体面些。她到得早了些,里面还未开宴,管家先让她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又出来说王爷传她去书房说话,她整整衣冠,就跟着管家走到了王府东厢的一个院落。
王府的书房怕是比她在京城的整个院子还要大上许多,她未来得及四下打量,就见晋王在廊下坐着。她连忙上前问了安,这次很快就被请了起来,赐茶落座,晋王见她靥生红晕,额头出了层细汗,像是走的急了,便问道:“余大人何不坐车?”
“谢殿□下,路途不远,微臣伏案整天,此时走走便好。”
余庆元喝了口茶,只觉口舌生津,回味甘甜,果然王府用的都是最好的,正好她口渴,就接着喝光了整杯。
晋王见她牛饮,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今日公干,可有何收获?”
余庆元心说这晋王真是直接到家了,要是能和蔺程中和一下该多好。她面上不敢显露想法,嘴上也不敢隐瞒,只正色道:“本府票号,为兴文教与修水利这些善事贡献良多。”
晋王点点头:“余大人如何看。”
余庆元心想我还没想好怎么和正牌老板汇报,跟你要如何说呢?她只能硬着头皮字斟句酌:“微臣还不好妄下结论,需得再多知晓些事实后才敢回王爷的话。”
晋王沉吟片刻,说道:“本王还记得你在隆福寺的一席言,振聋发聩,确是与今日谨慎作答的风格迥异。今日我虽对你的回答不满,却也知你做的没错,亦不好追问。看来你这一顶乌纱,本王这一身蟒袍,真能让你我都变了个人似的。”
余庆元闻言心有戚戚,便不觉得害怕,也不请罪,只无奈笑道:“依微臣拙见,殿下倒是没变,否则不会对微臣说这番话,虽点明微臣的错处,却免了微臣揣测惶惑之苦。从来都是微臣为人局促,疲于自保,才有诸多自相矛盾之处罢了。”
晋王摇头苦笑:“余状元不仅文才了得,口才也是不世出的,话已至此,本王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快请入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宴席
晋王话音刚落,管家便进来通传说苏大人到了,两人也便不再多言,敛了神色,迎苏大人来一同落座。宴席摆在王府的花园里,虽比不上皇城里的琼林,可景致也相当精巧堂皇,左右侍立的下人使女,个个训练有素,余庆元得到了比在琼林宴上更多的服侍和注意力。她做了二十几年现代人,外加这个世界的十几年平民生涯,本就不惯这一套,况且感到自己被衬得那么笨手笨脚,因而十分局促。苏大人又是个一本正经的人,在这种场合从不主动活跃话题,席间所谈除了已经谈过几遍的风土人情、沿途见闻和泛泛的工作话题之外,并无亮点,很快就几乎冷了场。
晋王坐在上首,也不要人服侍,只歪着自斟自饮。他酒不上脸,倒喝得面孔雪白,冷笑着看苏大人冷静而无聊的慢慢喝酒吃菜,余庆元故作冷静却如坐针毡的假装喝酒吃菜。晋王心说这两个人出来当这趟差选的真是好。徐景跟蔺程本来就交好,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早点致仕,也由着蔺程借他的由头胡搞。编撰全书这种理由本不通,看这样二人,又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个嫩得毛没长齐的新科状元,却懂得用七分坦诚直接去掩饰那三分深重的城府;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技术官僚。没人相信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何况两人都没有身家背景,让人连整他们都提不起兴致。
晋王不确定他现在对余庆元是欣赏更多些,还是挑剔更多些;就像他不确定蔺程对余庆元到底是怀了提拔培养的心思,还是丢她出来做弃子。他只能确定这个朝堂上像她这般有趣的人不多,而她走的是一条很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