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法瑟斯、布恩·霍甘贝克、艾克·麦卡斯林。写完傅尚的故事后,决定把它同其他几篇狩猎故事拼在一起,成为一本书,集中讲一个大家庭中的黑人和白人成员。4 月下旬,下一部、也即第十七部小说已初具轮廓,方法近似《未被征服者》。可是,钱的问题仍令他发愁,6
个月的计划在一个方面是成功的,到3 月15 日为止,他已写了6 个短篇:但在另一方面是失败的,短篇的质量越写越高,编辑的兴趣却越来越小。《大黑傻子》显然是他有生以来写过的最佳短篇。
《柯里尔》双周刊的编辑们称之为他们读过的福克纳短篇故事中最优秀的一篇,接下去却说,不适合在他们的杂志上发表。直到4 月下旬,6 篇新作品卖掉一篇。
退稿连连,帐单又快到期,他必须重新考虑一个方案,不然,不敢把下半年花在那部新长篇上。他写信告诉哈斯说,他只希望写作能给他固定收入,数目倒不必太大,但是要靠得住。大笔钱一到手,夫妇俩会花个精光,接着就向人借钱,指望下一班邮差会带来支票。他问兰登书屋能否帮他这个忙,每月付给他固定一笔钱。
哈斯答曰可,但金额不能如福克纳期望的那么多。
其后几个月里,福克纳想了一个又一个方案,以求对付那越来越多的债务。6
月,差一点脱离兰登书屋而转入瓦伊金出版社;一个月后,匆勿去纽约回来,继续同兰登合作,问题仍未解决。常此以往,他担心迟早会爆炸。
所幸,情况固然不妙,还不算直线下降,只是起落大。《晚邮报》和《柯里尔》两家杂志一直不可捉摸,1936 至1938 年,他年收入2 万元;1941 年,政府宣布他大笔税赋逾期未付后一年,他的收入不过3 千8 百元。他和埃斯特尔既改不掉挥霍浪费的习惯,只好努力省吃俭用。但在福克纳自称基本破产后不久,他作猎鹤鸨之游,穿的是高级猎装,用的是定制的手工锻打的新猎枪。有时,他顾影自怜,怨家人挥霍成性、没有良心,把他压垮了。在一封信中称自己的境遇“实在莫名其妙,令人紧张”。照理说“艺术家应该没有经济负担、良心责备等问题”,可是自己却偏偏道德观念古板,独挑养活一大家子的重担,男女老幼,不止十几口,仆人还不计在内。但是,阵阵“狂怒和无能为力的感觉”发作过后,也有清醒的时刻,怪自己不会理财,自己挥霍、鼓励家人挥霍。在《村子》前几章中,维尔·瓦纳对于那个法国老人的虚荣、“需要那么多东西的傻瓜是什么滋味”,百思不得其解。
他写情给哈斯说,“可能是虚荣心”使他不仅要保留乡下的农场,还要买“牛津境内的35 英亩的公共林地、还补充说“比镇上谁的地都大”,可是他要,为了羞辱那些小看他、说他“永远不会有出息”的亲戚和同乡。
他担忧、挣扎,企图解决经济问题,生怕被迫卖地,创作因之大受影响。
1940 年春天工作得还好,到年中便不能甚至不愿提笔。他疲倦、失眠、精力不能集中,又一次觉得谈计划比实际写容易。“我有一部腥风血丽的神秘小说,应该卖得出去”,“我有一则好故事……哈克伯里·费恩(6) 一类的故事”。
厌倦、沮丧日甚一日时,警惕提高;也许可以收集《马了诺医生》以来发表江的故事。偶而囱写出新的短篇;7 月发表《去吧,摩西》,12 月发表《三角洲之秋》。但到1940~1941 年之交,心情益发黯淡,破产的威胁似乎略有缓解时,又来了战争的威胁。他的消遣已有种田、打猎、骑马和飞行,如今又多了航海。写作一松弛,这些活动充实他的大部分时间。“我现在飞得相当稳”,1941 年3 月写给哈斯的信中这么说,“心情还是定不下来。民用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