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她怎么可以一滴眼泪都没有?
李姒乐紧紧地盯着手机,正在拨号中,电话并没有接通,也没有听到铃声响,冯薇薇夺了她的手机砸在地上,“都这个时候了,你盯着手机做什么?还不去找人?”
“不要这么大声!”
李姒乐的声音不大,可是眼神中却染上了此时此刻的凛冽,如刚才的雪潮,气势汹汹,好像要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她将手机捡了起来,沾染的残雪化成冰水渗入她各个指间,她将它紧握在手里:拜托,一定要打通,或者,让她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响也行。
“你以为你是谁?敢给我发号施令!贪生怕死不想救人就别找借口!”冯薇薇受气,扭着跟她分道扬镳,站在高地对着白茫茫一片的雪地大声呼叫,“田烁!田烁!你在哪里?”
回音一圈圈回荡,却没有一人回应,终归是消散无痕,李姒乐拧眉正要爆发斥责她,“咔嚓”一声,大地竟然再次震动起来!
不好!又被触发了!
只要重力拉引超过了将雪粒凝结成团的内聚力,就算是一句大喊,也有可能会引起雪崩。这次雪崩来得快而猛,李姒乐来不及躲闪,临危之下只能将防护帽带上,伸手去抓树干,雪浪已经朝她涌来,将树干压断,将她撞倒在地,推着她翻滚,排上倒海,被黑暗吞噬。
李姒乐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像经历一场重刑,被钉在刑架上,全身都不能动,且疼痛欲裂,口鼻像被人捂住,有些呼吸不过来,应该埋得不深吧,因为她还可以看见微弱的白光,手虽然很僵硬,但还是能曲动。
李姒乐咬了一口雪,雪块在她口中融化,已经麻木了,没什么知觉,她将雪水吐出,水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流。
看来是头朝上的,真好,她尝试着抬起手臂,努力地、一点一点地往上顶,像她这样的人,失踪了也不一定有人会知道,恐怕没人会惦记着来救她吧?唯一一个能救她的人,已经被雪冲下去了,她要去救他,也要救自己。
雪已经动了,她刨开了头顶上的雪,当看到雪白的地面,她累得停了下来,伫在雪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做着休息,还有一大半身子被埋在雪下,可是她却已经精疲力尽了,她的手指已经流了血,给白雪染上了红艳,可是却融化不了它。
雪埋得她并不深,属于通过区,她从雪堆里爬出来之时,除了冷冻带来的僵硬,好像并没有受什么伤,就是腿有点痛,不好走路,这里除了她,她看不到任何人,兜里的手机还在,根据时间来说她并没有昏迷多久,她捧着手机,拨着号码,往发紫的手上不停地哈着热气,在寒风中哆嗦。
在静谧一片的天地间,缥缈的细小手机铃声响起,断断续续,却真真实实地响在这广袤无垠的雪地中,震在她的心底。
在下面!
李姒乐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往下奔去,脚却突然一阵剧痛,让她摔倒在地,她难以站起,便坐在地上用手推着滑了下去,在雪地上划下一条修长的通道。
就在这里!就在这里!
李姒乐跪在雪地上不停地摸索着,铃声清清晰晰响在下面,她用手扒开雪块,用手机盖和手刨着,一件衣服出现在她的面前。
衣服很熟悉,可是却不是祁以源的,而是田烁的。
手机铃声还在响,手机也在那儿,可是手机的主人却不在,李姒乐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再次回到了层层冰雪的掩埋中,她怔愣了一秒,开始继续拼命地刨起堆在找到的人的身上的雪……
医院内
大雪还是那样下着,却柔软得像一块棉絮,轻轻洒落,沁入到大地,田烁穿着病服靠在床上,捧着一杯热水,一双眸子盯着床头的黑色手机,暗沉于氤氲缭绕的水气中。
“烁!”冯薇薇拿着一叠的医药报告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