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锅乱粥。账目不清,拆东墙补西墙,好些东西时而有时而无。同一件东西,明明已经在前面登记在册,可换了一个名头又在后面出现,显然是报了假账。
这账本是谁做出来的?明摆着就是糊弄陛下嘛。光他这么一看就乱了套,这要是找个内行人来看看,还不定找出什么样的纰漏来。
他知道宫里的奴婢顶红踩白,欺上瞒下,仗势欺人,个个都是好手。可欺负别人他管不着,欺负到陛下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是个好脾气的,柿子挑软捏,个个都敢捏一把。
不成!他得帮陛下好好管管这事!
他看得义愤填膺,气不打一处来。那边展麟左等右等,等的饭菜都凉透了,也没把他们两个等来。疑心自己是被放了鸽子,这两人自己好上了,把他晾一边。熊孩子气不过,怒冲冲跑回头。
刚进门,看到末暧就问。
“陛下呢?怎么不来吃饭?我在哪儿傻等着,饭菜都凉透了!你们搞什么鬼!”
末暧翻起眼皮,凉凉看他一眼。
摄政王世子好大的口气,怎么?陛下的行踪还得跟他报备?跟他爹真是一个德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光看不说话,眼神还这么鄙夷,叫展麟火气往上拱。
“喂,问你呢,装什么聋哑。是不是被小爷我的拳头,吓怕了?”
说着,他还挥舞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示威。
莽夫!末暧更看不起他了,冷冷开口道。
“陛下去了哪儿?世子应该回去问王爷才是。”
“王爷?谁?我爹?我父王把陛下叫走了?”展麟愣了一下。
末暧不搭理他,自顾自低下头继续看账本。
他这态度真叫展麟上火!别人都跟他说,这博山郡公就是保皇党的,他呢算是摄政党的,两派人就是水火之势,互不相容。
可展麟觉得,他又没惹这博山郡公。什么保皇党,摄政党,跟他什么关系。他就是来太学上学的,他不主动欺负人,别人也休想欺负他。
从头到尾,他没欺负过博山郡公呀。每次都是末暧不给他好脸,他还没跟人计较呢。
男子汉大丈夫,老跟娘们似的阴阳怪气,算什么好汉。
陛下走了,他心里就老没劲的。他爹也真是的,中午大太阳的叫陛下来来回回的干嘛,晒得慌。那是个能晒的人?太阳一照,她就能化了!
军国大事,自己处理不就行了。陛下这样娇滴滴的人物,就该坐着享福。
陛下是去御正殿了吧?那地方夏天可热了,他父王每年都抱怨,摆上一排的冰块都不顶事。这要是把陛下给憋着了,可怎么得了!
不行!回去他的跟父王好好说说,别为了国事找陛下麻烦!
闷闷不乐,他走过来,视线落在末暧手里的账本上。
“你在看什么?这是……陛下搁桌上的本子,你怎么随便就拿过来看?不行,你能看,我也要看!”
说着,这熊孩子就动手动脚。
末暧拿起桌上的笔就往他手背上狠狠敲一下,伸胳膊一把捂住账本。
“这是陛下让我看的,你来凑什么热闹。小孩子一边玩去。”
被人说小孩子,他就更气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便道。
“不就是账本嘛,你当我不知道。这种东西,我在家里想看多少就有多少!”
这话让末暧挑了挑眉。
“你在家还看账本?”
摄政王府的教育,有点奇怪哈!世子不看圣贤书,看账本?
展麟哼一声,把自个书案前的凳子拖过来,摆在他对面,掸了掸衣服,大刺刺坐下,仰着下巴傲然道。
“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