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怕自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嘴巴够大,肚肠太细,到时候撑爆了肚皮,落一个凄惨下场。
她害怕啊!
两人谁也没说话,就在黑暗中相互凝视。
展万钧只觉得小家伙的大眼珠子忽而一闪,亮晶晶的东西就滚出来。
他心头一惊,伸手一摸,就摸到了热乎乎湿漉漉的眼泪。
这是怎么了?他都不动了,竟也怕成这样?她可真是……太胆小了吧。
末璃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哭,心里涩涩得堵着一团湿棉花,又尴尬又难受。她咬住下唇,躲开他的手,一头扎进他怀里。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不撒手。
她决定此刻放纵自己一回,这样的男人,一辈子能遇上几个?一个就是天大的运气!
他爱她都到了这个份上,她干嘛还总是矫情来侨情去。
没有吞下整个他的本事和肚皮,那狠狠咬他两口过瘾也好啊。总比这不敢吃又馋的慌,憋着难受,整天虚伪着强。
至于自己会不会吃上瘾,或者越吃越糊涂,最后宁可撑死要不肯撒手松嘴,落一个凄惨下场……不管了!都还没发生的事,着什么急。
到时候就看呗!看到底是回去诱惑大,还是他的美色钱权诱惑大。
反正这会吧,她心里虽然爱他,可要是能选,还是想回去的诱惑大。
但既然现在不能回去,那还是选他的钱权美色吧。
*
不说沁芳斋里小皇帝和摄政王如何一个闹腾,但说唐婉柔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太监剪着臂膀带走,一路浑浑噩噩跌跌撞撞,就回到了自己原先住的院子。
她还以为自己能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结果这两太监却把她带到后面的空屋子里,顺手就推进去,关门落锁。
她被推得一屁股摔在地上,屁股一疼,回过神来,连忙爬起来扑到门口。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王爷,我是王爷送来的,我是王爷……”
“呸!还真拿自己当准娘娘了。也不照照你的脸!安省待着吧。”那两太监在外面吐着唾沫骂。
她心头一寒,连连后退。
门外的人声渐渐远了,这屋子密不透风,天一黑就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些许的月光从破败的窗棱照入,投下丝丝缕缕模模糊糊的光影。
月光冷如水,她此刻的心也冷极了。
唐婉柔缩在角落,抱膝颤抖,一颗心如同泡进了黄连水里,苦极了。苦的她柔肠寸断,心碎如绞。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王爷为什么这样对她?明明,她是他的人啊。
一定是王宝宝,一定是那个姣童,是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对付她。
可他们能这样对她,她又能如何?
泪如雨下,她掏出手帕擦脸。脸上的脂粉混着泪水,汗水,杂合成一抹脏污不堪的油脂,如同堵在她心头的恶气。
这皇宫,脏,臭,如同一潭泥沼。
可这是她自己选的地方,这是他将来的归宿。在这潭脏与臭之上,却是一座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神仙楼阁。
沁芳斋,多好的地方,那么多奇花异草,那么多奇珍异宝。这还只是一个藏娇的小金屋,就如此富丽堂皇。那要是皇帝住的清心殿,皇后住的乾元殿,乃至于那御正殿,又该是如何气派富贵?
她还没看够,没活过,没享受够。
不甘心,就这样跌倒不起。
要忍!必须忍!咬着牙忍下去!
只要能活着,只要能留在这皇宫里,只要还能见到王爷,那她就还有机会。
今天是她鲁莽了,一个晋城来的土丫头,别人随便捧捧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她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