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他!”他指着惶惑不解的于二龙,然后他建议:“吹了灯,省点油,你们听我来讲一讲,什么是共产党吧!”
也许,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党课吧!
夜是那样的漆黑,雾是那样的沉重,然而真理的光芒却像烛炬一样,点亮了他们的心。这时,他们才明白,这世界原本不应该这样污七八糟的,别看魑魅魍魉那样横行无忌,那终究是一时搅浑了的水,会澄净下来的,生活不会永远绝望下去。
于而龙不由得回想起那漫长的十年……
就在那一堂启蒙课快要结束,天色即将破晓的时刻,只听得急促的脚步声朝村边银杏树下的草棚走来。这儿本是个乱葬岗,人迹罕至的荒僻所在,于是,这三个人都在黑暗里竖起耳朵静听。
“是朝这儿走过来的。”芦花悄声地说:“你们先避一避!”
于二龙把赵亮引出去,让他闪在银杏树旁的柴草垛边,然后回到屋里,想不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刚点着还没亮的油灯火亮里。他认出来了,扑了过去:“哥——”
“二龙!”哗哗的泪水,从那老实人的眼里,泉也似的涌了出来。
芦花高兴得难以抑制住嘴角的笑意,张罗着要给他做些什么吃。自从冰上那场噩梦似的灾难开始,一连串不幸的波折,现在总算团圆了,怎能不感到欢欣呢?
她立刻想起了屋外的赵亮,向于二龙使了个眼色,该把他请回来啦!
于大龙不叫他走:“别张罗啦,芦花,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趁天亮前出庄,迟了就不赶趟了!”
这番话说得于二龙和芦花都怔住了,因为他一向优柔寡断,不多说话,大主意都是听别人的,怎么坐了牢,倒变了个样?
“麻皮阿六手下的人进了陈庄,区公所的臭鱼烂虾都吓跑了,我们也逃出来了,一个土匪头目说,谁要上山入伙,跟他走,天亮,他在山神庙等着。”
“什么?当土匪去?”
“还有别的活路吗?我就是回来叫你们一块投奔麻皮阿六的。”
芦花望着二龙,二龙瞧着芦花,那倒曾经是他们早先想过的念头呵!但是,经过赵亮给他们讲清了什么是共产党,什么是共产主义以后,投奔麻皮阿六,当土匪去,已经不再具有什么诱惑力了。
扯过一条板凳,芦花按他坐下:“别急,你听我说——”
于大龙错会了芦花的意思:“你不想去也罢,二龙,你快收拾吧!”
“二龙也不能去,哥!”
“你们怎么回事?”大龙盯着他兄弟,希望他能作出一个明白的解释。
芦花又恢复她那当家做主的口吻:“不光我和二龙不去,你啊也回来,另找出路。”她说这话时,是多么有信心啊!
于大龙悲忿地:“怎么,再让高门楼抓起来?”说罢转身欲走。
“哥!”芦花拉住了他,发现他走路有点一瘸一拐,好像受了伤似的,便问:“你怎么啦?”
“干了一架,告诉你们吧,我已经抢人啦!”
“哥!”芦花急了:“你怎么能走那条路?”
“好吧,你们不走那条道,有你们的打算,我不勉强,好,我走啦!”
于二龙看出他哥误解了。那是他最害怕的那种误解,连忙说:“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有什么打算?”
他听也不听地调头外出,忽然想起什么,又一颠一簸地走回来,从裤腰里摸出五块亮晶晶的银元,哐的一声扔在桌上:“给你们留着花吧!”
哦,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是他打劫了赵亮的钱。这时,那个共产党员不请自来地走进屋,热诚地向于大龙招呼:“不打不相识,咱们再见个面吧!”
谁?于大龙往后一跳,倚住门,准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