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要花上一兩年時間,但法律不外是人情,郭劍波與范堅所持的理由.一定已為有關方面接納,章存仁不會料到、危急的時機,反而撮合了這對年輕人。
他們三人,在當天晚上各自回家。
曉敏一進電梯就聽見兩個鄰居在抱怨。
「治安越來越差,我的車子居然在停車場失蹤。」
「找回來沒有?」
「我這就去辦認領手鑽。」
「難得,清人越來越多。」
曉敏沒有出聲,是她先做錯事,也許這輛車不是彼輛車,但是她總不能賊喊捉賊。
走出電梯,剛走到家門前、就有一隻手搭住她肩膀。
曉敏拾起頭來。
曉敏認識這張黑惻惻的臉,開頭,她還以為他與章存仁是一路,自圖書館開始,他就釘著范里與曉敏,由此可知,他們的派系是何等複雜。
曉敏鼓起勇氣,「什麼事,」
「我想與你談談。」
「我不與陌生人說話。」
「我們就站著說。」
「我沒有時間。」
那人也老實不客氣,「你們的行蹤,別以為瞞得過我們。」
曉敏很鎮定,「我不知道你說些什麼。」
那人冷笑一聲,正欲開口,大廈的管理員剛剛走過,起了疑心,過來問;「顧小姐,你的朋友沒有給你麻煩吧。」
曉敏連忙說;「約翰.他這就告辭了。」
管理員站在遠處照顧曉敏。
曉敏低聲同那人說:「我們都是華僑,生起事來、大家不便。」
那人一臉悻然,「你好本事。」說完拂袖而去。
管理員過來說:「我們正在換車房同大閘的鎖。」
「沒有事,約翰,沒有事。」
「你自己當心。」室內電話鈴晌個不停。
曉敏去接.是姐蛆曉陽的聲音.曉敏只覺恍如隔世。
「你躲到什麼地方去了。」曉陽大怒,「我幾乎報警你可知道。」
曉敏陪上幾聲乾笑.「有朋友去世,我在陪伴遺屬。」
曉陽接受這個解釋,但.「幾時輪到他們也為你呢。」她問。
曉敏說:「你一定有事找我。」
「我同母親通過電話,她非常焦慮擔心。」
「這是所有母親的一貫包袱。」
「她為親戚焦急。」
「表兄弟姐妹已經老大,他們的孩子又還小.沒有那個年齡的階層,可略為安心。」
「我打算接她過來渡假小住。」
「好主意,我來陪她。」
曉陽嘆口氣,「這半年來,本地一個遊行接一個遊行,不知是什麼氣候。」
「姐姐,我兩個朋友郭劍波與范里結婚了。」
曉陽很高興.「那多好、」她不喜歡小郭.只覺得妹妹安全了,「我最近認識一位年輕建築師,介紹給你如何?」
「留著你自用吧。」曉陽沒精打采。
「去你的。」
曉敏在洗臉的時候照見了自己.嚇一跳,竟瘦了這許多,皮膚黯然無光,發梢枯乾,額角上全是疙瘩,像是老了年。
原來曉敏會得嘩一聲撲到美容院去整頓儀容,這一天,她只摸摸粗糙的皮膚,打開報紙閱讀重要新聞。
到這一天,她才覺得溫市星期天不出報紙是一宗相當滑稽的事。
曉敏開一罐啤酒,看著太陽下山,已經十點敲過了。
電話鈴驟然在黑暗裡響起來。
又是大姐來吩咐小妹。
曉敏連忙去聽。
「曉敏!曉敏。」一把嘶啞的堅音,背景雜聲之多,猶如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