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虔道:“你啊个啥劲呀,继续说——奴真他叔一把年纪,养养狗就算了,当头儿,哼,他以为人跟狗一样咧?”
拓跋遵对安同道:“其实去斤是受了染干支使,对吗?”
安同点头,看向拓跋珪。
“贺兰染干!又是这根搅屎棍!”拓跋虔愤愤道:“主上,咱们支持奴真!大不了须卜一分为二,愿意跟他叔的跟他叔好了!”
奴真却摇了摇头。
“咦,我帮你还不好?”
拓跋遵抚了抚兄弟的膀子,拍拍他道:“不要忽视了草原上某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它们有看不见的力量。像神圣伊都干为什么可以自成一国,像主上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就该明白奴真的处境。”
名不正,则言不顺。
“可是——可是难道真的拱手让人?”拓跋虔不甘心:“奴真是我们的伙伴,可他叔明显对贺兰部更有感情,这也——熊老子的!”他咒骂一句。
“主上有何打算?”穆崇单刀直入,问拓跋珪。
拓跋珪垂着眼睛:“你们都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他又道:“奴真,你留下。”
“‘贺兰高山雪,延陀阿那嬛’——要是我说,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接近你的,你会不高兴吗?”穆凛真与贺兰雪穿过广阔的庭院,前者直率地问道。
“怎么会呢?”贺兰雪笑笑。
“你有没有见过阿那嬛?”
“没有。”
“那你对她好奇吗?自从我见过阿那嬛,又听说你与她齐名后,我就一直想你该是什么样子啦。”
贺兰雪又笑起来:“听阿萝说阿那嬛跳舞跳得极美,我可什么都不会,平常得很。”
“但你有种难得的温柔,哪像我,老爹常说我没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可我总又改不了,所以嫁不出去。”她无奈地摊摊手。
贺兰雪噗哧一声,“你爹也催你嫁人呀?”
“也不算真催,总之常拿这点来数落我就是了。有时我真羡慕阿那嬛,她喜欢薛采哥哥薛采哥哥也喜欢她,什么也不用想就嫁过去了,多爽快。”
“阿那嬛成亲了?”
“还没,不过该快了。嘿,你刚才说‘也’——难道你家人也催你成亲?”
“嗯。”
“你生得好,性格好,又是贺兰的翁主,应该有大把人等你挑吧!”
贺兰雪摇头,隔了一会才说道:“我得听我哥的。”
“讷大人?”
“不。”
“贺兰染干?”
“嗯,我们俩的亲阿妈去得早,他从小抚养我长大,我不能违背他。”
“那他总会为你找个好的。”
贺兰雪没有回答,朝前走去,信手折下一支柳条。
穆凛真定定看了一会儿,追上去:“看来他给你找的你不喜欢——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贺兰雪吃了一惊:“不,不,没有。”
“好啦好啦,不必慌张,”虽然年纪比贺兰雪小,但穆凛真说起来可大方得很:“我老爹常说,有喜欢的人是一件好事,他巴不得我快快喜欢上某个谁,然后赶紧把我送出门去哩!”
贺兰雪微微张唇:“——真的?”
“对阿,有时我怄他说永远碰不上喜欢的怎么办,他说不可能,连他都碰上我阿妈了;然后我又说我喜欢人家但人家不喜欢我呢?他说那就去抢呗!你说好笑不好笑?”
贺兰雪觉得那是她所从未接触的另一个世界。
“咦,碰上熟人了?”穆凛真停住笑。
湖对畔,一个墨色身影和一个红色身影伫立。
“走,过去看看。”穆凛真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