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身体里原来的情感和意志,终于彻底离去。
春日的暖风熏人欲醉,将遥遥相望的两人的长发吹乱,在空中飘舞,却怎么也无法交缠。原来的凌流苏的感情已经离去,现在的凌流苏却真切的感到了悲哀,这样用情的付出,最后也不过是最痛的牺牲品。
苏柒然从远处一步步向流苏逼近,温柔的问道:“不是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么?不是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么?那又为何如此轻易变心?”
呵,流苏在心里冷笑,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说的就是如此的人吧。
苏柒然身上曼陀罗的气息近在咫尺,语气温柔而醉人,那眼里似乎带着哀求的意味,还有被背叛的哀伤和痛苦。
可是流苏知道,其实那多情眼神的背后,只不过是一片空洞和虚无。于是昂着头淡淡的笑了,盯着苏柒然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不爱你了。”
苏柒然的眼神淡了,她变得不一样了呢。印象中那个天天缠着他爱慕他的女子,何时变得如此冷情和淡然。彼时初见,她是热情而天真的女孩子,日日表达她的爱慕和热恋。而他已是染的后继者,一生似乎已是被印刻成模板,生活一成不变。流苏的出现,于他而言,不过是消遣和调剂。他本是凉薄和残忍的男子,面对那夜流苏哀求的眼神,他只是无所谓的别过头,他并不爱她。他只知他是不可被背叛的——无论是谁。
也许是楚王府的那夜,当她冷淡而骄傲的说他们从此以后无关风月时;也许是那夜她为了宣砚而挨家法时,她终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连他自己也未曾知晓,心里微不可觉的变化,一点点积累成了厚重的思念。
流苏毫不退却的看着他,那神情像极了倔强的小兽,苏柒然就笑了:“流苏,你果然比以前有趣多了呢。真让我期待……”
流苏看着他危险的笑容,下意识的便回想起那夜差点丧生于他手下的痛苦情景,眼神就多了浓厚的防卫和戒备,苏柒然察觉到了,叹气道:“流苏,你不必防我,我不会伤害你。”
流苏在心里嘀咕:是哦是哦,上次想杀我的人不是你哦。
正想着,突然听到荷包咋咋呼呼的叫喊声:“夫人,夫人你在哪?”
流苏远远的应了一声,回头看到荷包的身影朝自己跑近,气喘吁吁的说:“可让奴婢好找!夫人是在这赏风景么?”
流苏猛一回头,眼前是一片明媚春光,苏柒然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似乎刚才经历的,不过是她的一场幻觉。
“没什么。”流苏回过头来,“我们回去吧。”
回到晚蔷园的时候,意外地看到此时应该在朝上的宣墨正临窗负手而站,手拿着一卷书,因着书上的内容时而轻笑,时而微蹙眉头。听到屋外丫鬟给流苏请安的声音,便放下书,微微笑着望过来。
流苏一边进屋,一边问到:“怎么回来了?”
宣墨回到:“今日无甚要事,议完了便回来了。”说着握住流苏的手,将她带到书桌前,语气中带了些兴奋和期盼:“看这个笔海。”
流苏拿起来细细端详了,原来是个海南梨花木的粗大笔海,造型古朴而憨直,却并不鄙俗,反而别有一番情趣。嘴上少不得赞叹了一番,问道:“哪来的?”宣墨笑着说:“今日同僚送的,看着觉得有趣,便收下了。”
说着又指着室内墙上的一幅画道:“这画也是那同僚的,不想此人平日庸碌,竟然收藏着这些雅物。”
宣家因书香门第,簪缨之家,宣墨从小耳濡目染,因此对书画文墨等颇有兴趣,平日用的纸墨笔砚也均是上品。今日得了这两件物件,心生喜欢,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是很想与流苏一起分享这欢喜,便匆匆赶了回来。
流苏瞄了那新挂上去的写意浅绛山水画,又环顾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