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我和你生不能同床,却死而同穴。或者,”他目光在慕清妍胸前一掠,磨了磨牙,“死之前我还来得及做些什么。”
慕清妍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会这么想,可是,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她伸腿踢了踢桌腿,立刻有一道寸余厚的铁板自地面冉冉升起。
在铁板升起即将遮蔽视线的那一瞬,段随云还来得及看清慕清妍脸上平静而又淡漠,视他如无物的姿态。
铁板竖起,露出蓝汪汪的针尖,似是一双双恶毒的眼睛,盯死了段随云。
慕清妍的声音再传过来便带了些金属的窒闷感:“我有些倦了,失陪。”脚步轻轻走向软榻,软榻在窗下,是平素用来小憩的,躺下去,还可以隔着铁栏杆看到外面空中一轮明月。
段随云也想动一动,平素练功便是十二个时辰一动不动的时候也有过,怎的此时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觉得虚软无力?暴躁不安的情绪慢慢从脚底升至胸臆。
早知道……早知道她是这般翻脸无情的女子,当初何必怜惜她,怕伤损她神智,不敢对她施展神魂大法,自己神功未成,怎能拿她冒险?明知她通医术还对她用有迷幻效用的香料!是仗着她对自己的信任么?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她果真对自己那般信任?
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个女人!
他见惯了各种女子,有千娇百媚温柔如水的,有英姿飒爽矫矫不群的,有张扬恣肆精灵古怪的,见她第一面却仍旧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她美丽,纤弱,却如悬崖上狂风中崖壁上依附一点微薄的土壤绽放的花,倔强地让人心疼又心惊。不自觉地便想要成为她所依附的那点泥土。
或许最初还是存了从欧竞天身边抢走她的念头,看欧竞天一点一点在乎她,便觉得,从那人手里抢走她,看那人愤怒看那人失却方寸,自己便有机可乘。谁知,让别人乱了方寸的同时,自己也乱了方寸。
他知道,从来都知道,她是生着软刺的花,美丽却不好采撷,却忘了,刺,终究是刺,刺,从来没有软的。
他知道,她若失望必绝情,却没料到,这绝情临到自己头上是这般难以接受!
抬手抚上心口,抬眼对上对面铁板上密密匝匝的毒针,这一刻,仿佛这些毒针都攒射进了心里。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低微的声响。
段随云心头一跳,所有胡思乱想瞬间消失,脸上肌肉微微抖动,脑子里纷纷的乱,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左冲右突,搅得他头痛欲裂,搅得他所有思绪都游走在暴怒边缘!
“慕清妍!”他终于忍不住一声暴喝!“你说,怎样才放我走!”
那头没有回答。
他声音又提高了些:“陶小桃在我手里,难道你也不顾及她的生死么?”
还是没有回答。
段随云眉头蹙紧,眼神阴鸷,紧紧抿了抿唇,胸膛剧烈起伏,片刻喝道:“还有随风!我若死了,他也活不成!”
这回,终于等到慕清妍一声浅笑,轻飘飘,似远在天际:“这些,与我何干?”
段随云愣了片刻,终于一声冷笑,恨恨的道:“原来最冷心冷肺,无情冷酷的人,是你!”
“人都是自私的,都是懂得趋利避害的。”
随着慕清妍淡漠的语声,又是一声“喀”的轻响。
段随云脸上的肌肉又是一阵跳动,一滴汗顺着鬓角滑落。
半晌,从牙缝里磨出几个字:“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摄魂大法神功要诀,”慕清妍声音倦怠,似乎下一瞬便会睡着,“还有,你在天庆的所有暗桩分布图,我床头有纸笔,我想你不难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