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裡,黎初憋著的那一口氣已經快用盡了,她默數著秒數,等著時間到了寧曼青把她拉上去。
可寧曼青的手似乎比預計的要來晚了兩秒,黎初忍住沒睜眼,避免這一段要重拍,可唇上忽然一軟,與此同時寧曼青為她渡了口氣,在這種情況下黎初有些錯愕地睜開了眼。
水下的光影朦朧,眼前人卻十分清晰。
寧曼青眼裡藏著的難辨的情緒,讓黎初一時分辨不清她是在戲裡還是在戲外。
坐在鏡頭前的周昕緣,其實在最開始是愣住了的,因為這和劇本上寫的不一樣。
劇本上規定好的是林琅會把芙鳶拉住,帶著她游上岸,在岸邊幫芙鳶排出胸腔里的水。
這裡她還設置了一個暗戳戳的按胸環節,結果兩位老師直接不按劇本套路出牌?
周昕緣沒喊卡,其實吻戲她準備安排在後面的,還準備唯唯諾諾的說可以借位,結果好傢夥兩位老師直接提前上演了。
不過寧曼青可是她的金主爸爸,又是圈內比較有名的實力派。
實力派老師想自由發揮怎麼了!金主爸爸想改戲怎麼了!
周昕緣沒有意見,她屏氣凝神的看著鏡頭內,看著她們打算怎麼繼續往下演。
黎初並不知道這是要走哪一出,不過也並不慌張,跟著寧曼青的節奏走。
拋開所有的故事情節不談,在水下接吻是一種比較神奇的體驗。
時間並沒有持續很久,也許只是幾秒鐘,黎初被帶上了水面,濕噠噠的坐在了岸邊用手撐著身體喘氣。
夏季輕薄的衣服盡數粘附在了身上,勾勒出了玲瓏身線。
寧曼青走動了幾步,站在了不遠處,抱著胳膊看著開口說:「小姑姑果真柔弱,不過是一池淺潭,倘若不知情的人到不以為你是天乾,還當你是地坤。」
黎初聽寧曼青說台詞的第一瞬間,就知道這還在戲中,立馬醞釀好情緒。
她扯了扯嘴角,抬起頭擰著眉的往下接道:「自是比不上你少年郎身強體壯。」
「小姑姑不也才比我大五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好時候,小姑姑還未娶妻,也不至於精力不濟。不過也難怪小姑姑你眼高於頂,想來京中的和儀與地坤,估計沒有人能勝過姑姑你的容貌與身段。」
這便是赤裸裸的嘲弄與欺辱了,林琅還舔了舔唇,仿佛是在回味剛剛水中短暫的親熱。
長公主的眉眼因為水的濡濕如同墨畫般越發鮮明,端的是笑吟吟,可漂亮的紅唇中吐出的竟是些以下犯上的混帳話。
芙鳶聞言自是惱怒的,自從她當了攝政王起,除了長公主那裡,何曾受過什麼氣,如今這長大了的狼崽子還在她這般狼狽的時候如此嘲弄她。
「看來公主的書盡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連禮儀廉恥都不知如何寫了嗎!我可是你親姑母,你竟敢如此……」
芙鳶咬牙切齒的強調,以此蓋過自己說這些話的心虛,她深知要騙過別人須騙過自己,但一句很話還沒說完,就因為剛剛落水而氣息不順猛的咳嗽起來。
「若你不是我姑母,本宮何曾會救你。」
林琅換了自稱,冷淡的掃了她一眼,朝著遠方走去,獨留芙鳶掙扎著站起來,有些踉蹌的跟著往前走。
「好!這條過!」
看著兩個人就快走出布景,周昕緣立馬喊了停。
旁邊等候兩位的助理立刻圍了上來,給她們披了浴袍。
周昕緣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兩位老師剛剛的臨場發揮感覺很好,比劇本設計的那一版表現力好得多,只是我剛剛可能漏拍了幾個鏡頭,老師們可以現在回去再補拍兩個嗎?」
黎初和寧曼青點頭,脫了浴袍回了布景。
黎初邊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