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狂飙,事后厨娘花婶都禁不住回味:“跟师先生吵架过瘾,有劲!”
言下之意,天涯知己棋逢对手了。
待进了花园转过几道廊,看沈嵁的厢房就在前头不远,师良甫也不吵了,拍拍柳提气喘吁吁道:“嗳嗳,小朋友,可以了,放我下来好吧?我认你狠了,我自己去给你家少爷看病。不过你先要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我前天来还好好的,讲清楚七天复诊,今天就急吼吼请我来?”
柳提不跑了,但也没把先生放下,边走边说:“今天家里头出了好多事情,少爷跟镖师打架,回来又在府门外驱赶闹事的。少爷跟我说心口闷,回家跟夫人说没事。可我看少爷就是很难受的样子,夫人说请先生,我就来请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说得混乱无序,师良甫居然能听懂,并且立即黑了脸。
“你放我下来,放下!”
柳提听出先生光火了,不敢怠慢,遂小心把他放到了地上。才站稳,师良甫迈开步子气势汹汹就往沈嵁的屋子去了,上檐廊时鞋都没脱。
适逢闵氏陪着沈嵁续汤添药,管家沈络并几个丫鬟从旁伺候,甫见着师良甫俱是一愣。就见他腰上挂着围裙,两袖扎起系在肩头,一双一尺长的�究曜幽迷谑稚希�曜蛹饣拐醋乓┰�K�夥�鹑荩�推�怂凳欠绯酒推停��蹈�窀龌鹕戏康睦潜费��
“先生怎么……”沈嵁讷讷想问一句,瞥眼看到站在外头的柳提,旋即了然,顿时心虚不已。被师良甫凶神恶煞般瞪着,硬是寒暄都忘了,声儿都不敢出。
不同于沈嵁,闵氏看见师良甫甚是欢喜,忙起身来请:“哦哟,正巧先生过来了!嵁儿说不必请先生过府来,可我总不放心。对了,先生今朝原是来做什么的?”
师良甫哼了声,扯动半边嘴角算作笑:“你们抢我来的!”
“啊?”
沈络反应快,赶紧替柳提遮掩:“噢噢噢,太太勿怪!您一说让请先生,我就赶阿提出去了。这个小鬼跑得飞快大家都晓得的,后来少爷说不用,我再去找人,哪里还叫得回来?年纪大了,做事情也是手忙脚乱。看看看看,麻烦先生多跑一趟。”先自省了一番,话锋一转,赔个笑脸又道,“不过么,来都来了,还是请先生把把脉最好呀!又不妨着的,是伐,太太?”
闵氏满口称是,全没留意到沈嵁脸上的不自在,反而又把外头的柳提夸了一遍。
师良甫更是话也懒得讲,一手一只剥了鞋子甩手丢到廊外,径直走进来,附身拾起沈嵁手腕扣住,站着号脉。
到了这时候,闵氏隐约察觉出今天的师先生不同往日,早上起码吃了三碗夹生饭,外加晚上没睡好,脚趾头还踢到床脚了,真是脾气臭得前所未有。转念一想,自己堂堂沈府内当家,世家名门,一没说错话二没做错事,怕这大夫做啥?于是端着身份,客客气气地问他:“如何啊?我儿要紧伐?”
不问还好,一问师良甫的脸色愈加不善,都快黑成块臭豆腐了。
沈嵁知他脾性,直来直去,怕他脱口而出说个不好又惊吓了母亲,立即抢白道:“定然是没关系嘛!娘知道先生的,头回来把爹骂得好惨,您瞧他现在,什么也不说,那就是好的呀!先生走得急,好像药匣子都忘记拿了。阿提!”
听少爷召唤,站在外头没敢走的柳提忙爬上外廊,伸着脖子回话:“阿提在,少爷有啥吩咐?”
沈嵁深深地看了一眼师良甫,不动声色挣脱开手,一指柳提教训道:“做事从来就是这么毛毛躁躁!一看先生的样子就知道是被你从药庐硬拖过来的,失礼成这个样子,好事办成个坏事,你说说该怎么罚你?”
柳提跪在门边俯首:“是阿提错了!阿提笨,阿提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太太,阿提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