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夜晚,帮助他遮掩了不少窘态。
向跨院门外望去,秦炎仍在外面来回的踱着,执行他看门护院的任务,并不时偷偷向门内观望几眼。
当他听到天井里莺声燕语中又有李金贵的声音,眼睛里真要冒出火来。
这情景李金贵也有些不忍,搭讪着问道:“为什么不让秦师傅到天井来坐坐?”
刘翠娥撇撇嘴道:“他的工作就是要守在门外,除非我师傅师母和我有事叫他,否则不准他走进跨院,我们所以肯把他留下,就是看他还有这点用处。”
李金贵道:“据说他的脾气很大,怎能受得下这种委屈?”
刘翠娥哼了一声道:“腿长在他身上,他不高兴只管滚,谁也没强留他。”
忽然众美婢齐齐走回上房。
李金贵茫然问道:“她们可都是回房安息了?”
刘翠娥道:“师傅师娘没睡下,她们哪能安息。她们是进去服侍师娘洗澡的。”
李金贵道:“服侍洗澡,哪用这么多人?”
刘翠娥道:“她们各有职责,有的搓背,有的捏脚,有的修手指甲,有的修脚趾甲,有的梳头,有的掏耳朵,有的擦身子,有的更衣服,有的……”
李金贵暗道:“长春夫人怎么这样一身毛病?临咽气时装棺材这样子还差不多。”
刘翠娥秋波流转,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也希望有这么一天,等将来回到太白山,至少会有两个人服侍你。”
李金贵摇头一笑道:“这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而且我也没那么多毛病。”
刘翠娥脆生生的笑道:“这怎么是毛病,等真到了那一天,只怕你的毛病更多!”
正说间,只见两个美婢各提了一大桶热水来,叫道:“二姑娘,该回房洗澡了!”
刘翠娥站起身来道:“玉富,你要不要洗?”
李金贵忙道:“我身上不脏,我是乡下人出身,乡下人一辈子只洗三次澡,生下来一次,娶媳妇的时候一次,最后一次是临死换衣服的时候。”
刘翠娥蹙起柳眉道:“玉富,你说话可别带刺儿!”
李金贵道:“我没说错什么呀!”
刘翠娥道:“你说身上不脏,那意思是不是我身上脏?”
李金贵轻咳一声道:“哪里话,我天天不洗澡身上都不脏,你天天洗澡,那干净劲就不必提啦,只怕虱子撒泡尿都会滑走的。”
刘翠娥摇了摇头,显出又好气又好笑的神色,站起身来道:“你不洗我就去洗了。”
李金贵道:“要不要通知秦师傅,他用你洗过的水就好了。”
刘翠娥简直为之气结,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就随着那两名提着热水的美婢进入房间。
李金贵也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上,上床就寝。
但他无法安眠,心里一直挂念着白银凤和李铁牛夫妇,不知他们不见自己回去是如何的着急。
他真想偷偷回去看看,又恐引起刘翠娥的疑心反为不妙,因为她就在隔壁,随时都有找他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他已朦胧睡去,睡梦中只听有人敲门。
不消说,这是刘翠娥。
他并未起身,只是在床上懒洋洋的问道:“是谁?有事么?”
门外果然是刘翠娥娇滴滴的声音:“玉富,干吗睡觉还关上门,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李金贵打了个呵欠道:“我已经睡着了。”
刘翠娥道:“睡着了还会说话?”
李金贵道:“我是在说梦话,刘姑娘,你到底有什么事?”
刘翠娥低声道:“我睡不着,找你来谈谈天。”
李金贵道:“深夜之间,男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