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臭美,一点小聪明而已。”师小燕指了指院门口正在给一些花草浇水的耿老太太:“你看看这位老太太,瞧瞧麻衣相准不准。”
“当然准。”说着,孙笑天挺了一下身躯,想威武一点,可是正在感冒发烧中,极度虚弱,身体忍不住晃了晃,师小燕慌忙扶住他的胳膊,在靠近门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算了吧,不难为你了,看病要紧。”师小燕用手在孙笑天脑门上按了按,一片滚烫,立即显得有点焦急。
“不行,我一定要说说,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技术。”孙笑天固执地摇了摇头,他对自己所学的东西接近痴爱,不容别人小瞧。这是这一类人的通病,手艺有时候甚至重于他们的生命,容不得半点亵渎。
“好好好,我服了你还不行吗。”师小燕娇嗔地噘了噘嘴:“快点说。”
“别急,别急。”孙笑天打量着正向这边走过来的老太太,不紧不慢地说道:“五官端正,岁数很大。眉眼还有点秀丽,年轻时是一个美女,家庭富足,脸颊中部略有缺陷,中年稍有挫折,下颚圆润,晚年幸福美满,衣食无忧,儿孙满堂。”
话音刚落,师小燕大声笑了起来,如同听到天下最滑稽的玩笑,孙笑天愕然地看着她,还没有来得及疑问,耿老太太笑着走到面前,语气温和悦耳:“师小燕姑娘,来了怎么不进去,笑什么呢?”
“我在笑他,自称麻衣神相,实在可笑。”师小燕忍着笑,把孙笑天刚才的话向老太太说了一遍。
“这孩子,在哪学的麻衣相。”耿老太太看着孙笑天,微微摇头:“我是一个要饭的老婆子,要不是陈雨轩小姐收留,还在沿街乞讨,哪里谈得上衣食无忧,晚年幸福。”
“不可能。”孙笑天一下激动得站起来,大声说道:“我初中的时候就喜欢麻衣神相,多年来翻遍古籍,至少已经进入门径,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绝对不是讨饭的命。”
“年轻人,别激动。”耿老太太笑着说道:“你看现在出来的这个人,算算他的情况。”
孙笑天转脸看了看,微微吃了一惊,是永chun岛的老板祝子期,一个人从保和堂走了出来,面sè有点忧虑,脚步匆匆,没有注意到孙笑天和师小燕,直接跳上河边的一条小船,解开绳子,扬长而去。
“龙行虎步,脊梁挺拔,大将之才。”孙笑天知道点底细,对照自己掌握的相术,更是自信满满:“富贵荣华不可限量。”
“还有呢?”耿老太太眯着眼望着驾船远去的祝子期,继续询问孙笑天。
“还有什么?”孙笑天有点愕然:“匆匆一瞥,还没有来得及细看,我只是从身形上推断。”
“身形上推断的还不错。”耿老太太似乎很有兴致:“但还有许多东西你没有看到。”
“不就是一个背影吗?我们都看清了。”师小燕见老太太否定孙笑天,忽然有点不舒服,抢着说道:“您说说看,难道比孙笑天还神奇。”
刚才她还打击孙笑天,耿老太太一出现,她立即又顺着孙笑天说话,孙笑天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女孩子的心就是难以捉摸。
“龙行虎步,大将之才,小伙子说得不错,脊梁挺拔,财富丰足,也不错。”耿老太太轻声说道:“不过,刚则易折,他的背影在宽广的河道中如同一把利剑,锋芒毕露,艳阳高照本来是好事,但艳阳为刚,遇上利剑,最近必有灾难,阳光为红sè,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幸运的是在水中行走,水为yin柔,化去一份暴戾之气,不至于失去生命。”
“您这是把自然和人结合在一起判断。”孙笑天失声惊呼,惊讶地瞪大眼睛。
“没有自然,又哪来的人。”耿老太太微微笑了笑,转过身走向远处,继续给花浇水,动作沉缓稳重,和周围的花草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