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
李甾见叶枫没兴趣再数落自己,嘴角含着一丝笑意,转身抬腿就要走。刚转过头,李甾就见屋门前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温润男子逆光走入屋内,一双眼中藏着云淡风轻。他越过李甾,一言不发地走近叶枫床边,轻轻唤了一声已经闭目正准备一会周公的人:“叶小庄主。”
听得此声,叶枫猛然睁眼,眼前,一个与谢之楼模样有五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正含笑望着自己。叶枫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人,怔愣住了。
“还记得我么?”男人开口问道。
叶枫回过神,抬手指着这人,半晌后,才喃喃道:“谢之玠?!”
名叫谢之玠的人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叶枫的脑袋,好像经常对叶枫做这个动作一般:“叶小庄主记起来了?”
叶枫尴尬地笑了起来,他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年这人经常往藏剑山庄跑,每次来都要抓着自己练功,说是练功,其实就是逗叶枫玩,每次都把叶枫耍得气喘吁吁才罢休,叶枫觉得自己骨子里那种顽劣的性子有一大半都师承面前这个人。
“想不起来也会不情愿地想起来。”叶枫撇撇嘴,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侧头,与站在谢之玠身后的人对视了一眼。结果李甾只顾着看谢之玠,丝毫没在意叶枫的眼神。
叶枫悻悻地收回眼,抬手指着谢之玠的鼻子问:“你怎么在这里?”
此处乃九天中枢,若不是九天中人,无人会知道此处。
谢之玠似乎有些不愿说,犹豫了半刻,终是叹了口气,拱手对叶枫道:“在下九天玄天君。”
“……”叶枫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当年一直往自己家里跑的混蛋居然也是九天之一,而且是谁不好,偏偏是与钧天君对立的玄天君。不过,为什么传闻中与钧天君不睦的玄天君会与对方出现在同一屋子里?
见叶枫绷着个脸,谢之玠似乎猜到了叶枫的疑问,坐在叶枫的床边,如长辈般地看着叶枫,这才道:“简单来说你爹和我大哥都是跟我站在一边的,我们当年想促成浩气盟与恶人谷结盟,可这个家伙……”谢之玠抬手一指李甾,无奈地道,“说江湖还是要两盟势均力敌的好,如若两盟结盟,于九天不利。所以他趁我不备,挑动唐无咎,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谢之玠愧疚地看了一眼叶枫,当年让叶枫入恶人谷也是他的意思,未曾想却造成了如斯结局。
叶枫这回算是明白了,唐无咎说叶荀师从玄天君并非随口胡诌,当年叶荀确与谢之玠交好,所以才会被唐无咎误认为叶荀师从玄天君,并是玄天君下任接掌人。不过,叶枫眼中划过一丝寒光,冷笑一声:“也就是说,我爹的死,谢之楼的死,这一场两盟之争,你也脱不了干系咯?”
谢之玠被叶枫盯得有些害怕,可叶枫的质问,谢之玠无法反驳,虽说自己初心并不在此,但自己未及时阻止,才会有这些悲剧,自己也难辞其咎。
“我……”谢之玠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叶枫。
“你别怪他,是我用人不明。”站在谢之玠身后的李甾往叶枫面前跨了一步,未等叶枫有所反应,突然单膝跪地,向叶枫拜了一拜,“是我的错。”
一直睥睨天下的人竟然跪在叶枫面前,饶是叶枫镇定,也撑不住神色。从刚才李甾看向谢之玠的眼神叶枫就看不明白,这两个人的结,缠得有点儿难解。
叶枫长长地叹了口气,要说怪罪李甾,可李甾本心并非要置叶荀与谢之楼于死地;要说怪罪谢之玠,可谢之玠出于一片好意。叶枫想,到头来还是得怪唐无咎吧,谁让他私心太重?
李甾就这么跪在叶枫面前,良久后,谢之玠有些看不下去了,对叶枫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
“那就起来吧。”叶枫无可奈何地道,又突然想起什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