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茨看著他，他見到的是一頭沒牙的大象，隨時可能一頭栽倒死在那兒，成為叢林食肉獸的盤中餐。
&ldo;我還不知道華盛頓那個區歸我們所有呢。&rdo;貝茨道，他上一次睡覺還是前天，累積的疲勞現在顯出影響。他失去了耐性。
&ldo;說真的，我倒覺得那是他們的地盤，他們的主場，我們才是客隊。&rdo;
&ldo;他怎麼樣了?&rdo;另一個長著金髮的人問，他得了感冒，鼻子紅紅的。
貝茨從紅鼻子身旁走開，對這些人厭惡到極點。
&ldo;目前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這句話我收回。我知道韋布單槍匹馬打掉了八個機槍巢，挽救了另外一個小隊，這其間還救了一個街頭黑人小孩的命。這些我的的確確知道。&rdo;
&ldo;初步匯報里說韋布僵住了。&rdo;這句話來自剛加入他們這一夥的另一個人，顯然他的職銜比他們都高，兩個面無表情的男人緊緊站在這個新加入談話的人身後。
&ldo;事實上，珀斯，我們知道的一切只是韋布告訴我們的東西。&rdo;這個人說。儘管這人從官職上看明顯是貝茨的上級，可同樣明顯的是，貝茨恨不得把他的頭咬下來，只不過還不敢。
這人繼續道：&ldo;倫敦還得好好解釋解釋，我們調查時要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比昨晚大得多。昨天晚上是一場恥辱，絕對絕對不能再出這種事。我管轄下絕不允許。&rdo;他狠狠瞪著貝茨，好像拿大錘最後狠砸一記，嘲諷地說，&ldo;代問倫敦好。&rdo;說完，華盛頓外勤辦公室主任巴克&iddot;溫特斯大步走遠，兩名機器人一樣的保鏢跟在身後。
貝茨惱怒地盯著他的後背。巴克&iddot;溫特斯曾是韋科事件1的現場主要指揮者之一，在貝茨看來，是其無能促成了最後的慘劇。接下來，溫特斯卻因其不稱職獲得了一連串晉升，直至官居華盛頓外勤辦公室之首，這真是大型官僚機構中才有的怪事。或許是因為調查局不願承認它砸了鍋，相信從韋科慘敗的領導中提拔起某某就能昭告世人，調查局認為自己無可指責。結果是，德克薩斯的大衛&iddot;科里希2一把火讓不少人人頭落地，可巴克&iddot;溫特斯的腦袋卻牢牢長在肩膀上。對珀西&iddot;貝茨來說，巴克&iddot;溫特斯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美國聯邦調查局糟糕的一面。
1韋科，德克薩斯州一城市，1993年美國政府包圍該地的大衛派教徒，教徒大批自焚，整個事件中有七十六人死亡，引起軒然大波。
2大衛教派領袖。
貝茨倚在牆上，交叉抱著胳膊，狠狠嚼著箭牌口香糖，連牙都疼了起來。他敢肯定老巴克這會兒正趕著往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司法部部長跟前遞點子，甚至可能找總統。好吧，讓他去，只要他們別在他珀西&iddot;貝茨面前礙手礙腳就行。
這群人三三兩兩地散了，最後只剩貝茨和那個穿制服的警衛。貝茨終於也走掉了，兩手插在褲袋裡，眼神空洞，什麼都沒看。臨出門時他一口將口香糖啐進垃圾桶。
&ldo;混帳加白痴，&rdo;他說，&ldo;混帳加白痴。&rdo;
第04章
韋布穿著一套藍色的外科手術服，拿著個裝了他私人物品的包，看著病房窗口陽光燦爛的天空。包裹傷手的層層紗布讓他很惱火，覺得自己像是戴了只拳擊手套。
他正要開門上路，門卻自己打開了，至少韋布覺得是它自己開的，直到門口出現一個人。
&ldo;你到這兒來幹什麼，羅馬諾?&rdo;韋布吃驚地問。
那人沒馬上搭理韋布。他比六英尺略矮一點兒，大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