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韩亦真咬着下唇,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想到父亲在她闺房内看到方铮时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她的双腿就忍不住发软,十八年来,她一直洁身自好,对男子丝毫不假颜色,何曾想过今日会出现如此尴尬要命的境地?
“不!不跳!说什么也不跳!”方铮像只死皮赖脸的树袋熊,紧紧抱着窗棂框,任凭韩亦真又拉又踹,他仍死不松手,而且拒绝得很硬气。——不硬不行,跳下去不死也重伤,不就进了未婚女子的闺房么?多大点事儿呀,犯得着赔上我一条命吗?
“你……你……你真是个冤孽!”韩亦真拿这无赖毫无办法,咬了咬牙,来不及细想,情急之下只好将方铮拽下窗台,指着她房内那张檀香木床的床底,低声怒斥道:“……快!钻进去!”
方铮一看,不由高傲的哼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当纵横四海,志在天下,岂能缩在床底下?你这是侮辱我高贵的自尊……”
“少废话!给我钻进去!”韩亦真反手扭过方铮的胳膊,也不知哪里生出的莫大力气,将方铮的脑袋往下一按,接着一脚狠狠踹在方铮高高撅起的屁股上。
“哐!”
方铮整个人被她踹进了床底。
险之又险,韩竹这时已走上楼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和下人。
“真儿,真儿,你怎么了?方才楼上又吵又闹的,发生了什么事?”韩竹语气中透着关心。
“没……没什么,女儿……女儿在自言自语……”韩亦真显得有些慌乱。
“真没什么?啊!你脸上为何有泪痕?”
“没……女儿被风迷了眼……”
“嗤!”方铮无奈的趴在床下,闻言忍不住嗤了一声。多么狗血的借口啊,前世电影电视上不知听过多少遍了,没想到古代人也如此狗血……
“咦?什么声音?”
“啊!没什么,可能是耗儿吧,爹……女儿今日有些累,想歇息一会儿……”
“哦……那你好生歇息吧……”韩竹满怀疑惑的下楼了,嘴里仍喃喃自语:“奇怪,方贤侄上哪儿去了?莫不是在府里闲逛迷了路?老夫得派人找找……”
韩竹下楼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淫贼!纳命来!”韩亦真见父亲走远,确定不会再回来后,顿时像一座沉寂万年的大火山一般,爆发了。
莲足用力的踢着床沿,韩亦真怒声喝道:“滚出来!”
“不!不出来!”
“不出来我放狗咬你!”
“哇!你比我还卑鄙!有本事你自己进来咬我……”
“……”
韩亦真现在杀了方铮的心都有了,没认识他以前,对这位传说中的少年重臣充满了幻想和期待,却没想到,传说中的少年重臣居然是这个样子,令她的芳心破碎一地,今日更过分,他竟敢溜进女子的闺房,偷看她更衣,这让云英未嫁的她情何以堪?
咬了咬牙,她从床底下像拖死狗似的将方铮拖了出来,随即粉拳玉腿没头没脑的朝方铮身上揍去,貌似疯狂。
“啊!我不是淫贼……”方铮双手抱头,急声辩道。
“你还说你不是淫贼,女子的闺房是你能随便进的么?说!你上我楼来,意欲何为?”韩亦真气得娇躯直颤,被他看光身子的羞辱感令她忍不住泪如泉涌,伤心至极。
“这个……”方铮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韩亦真铁青的俏脸,小心翼翼道:“我若说我上来借个厕所……你信不信?”
“我打死你个无耻无德的混蛋!”韩亦真怒极反笑,捏得紧紧的粉拳挥出,再次对钦差方大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凌虐。
“啊——小娘们儿!你疯啦?快住手!……你要不信我再编个瞎话就是,干嘛要动手……”